自金輪法王、巴思珈等蒙古高手在那場震徹襄陽的大鬨慘遭挫敗後,蒙古大軍仿佛泄了氣的皮囊。此後月餘,雖有零星試探性的攻城,卻皆被城中軍民同心擊退,掀不起半分風浪。
最終,在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沉寂中,蒙古鐵騎的旌旗緩緩拔起,如同潮水般向北退卻。
戰爭,終於塵埃落定。
消息如春雷炸響,瞬間點燃了這座飽經風霜的古城!
城內不論尊卑貴賤,上至達官顯宦,下至販夫走卒,人人臉上儘掃陰霾,綻開劫後餘生的燦爛笑容!
壓抑了數月乃至數年的鬱氣,在這一刻徹底噴薄而出!
慶功宴上,襄陽安撫使呂文煥大人親自主持,城中大小官員老幼鄉紳皆來赴宴,可謂盛況空前。
便是素來不慣與官場中人虛與委蛇的郭靖,也卸下平日的木訥嚴肅,眉宇間是罕見的酣暢,與呂文煥執杯痛飲,一醉方休。
鹿清篤這位“呂大人的知己”,更是被拽著推杯換盞,兩人勾肩搭背,時而放聲大笑追憶戰事艱險,時而低語感慨袍澤情誼,真個是推心置腹,情意拳拳。
甚至興起之下,鹿清篤還扯著嗓子給呂文煥唱了一首《我的好兄弟》雖然歌曲音律與宋時曲調全然不同,但也是惹得滿堂喝彩。
就在元帥府宴席正值火熱的時候,郭府之內,前來保衛襄陽的各路英豪,另設下豪傑盛宴,氣氛則更為肆意奔放!
北丐洪七公,作為天下第一的老饕,直接於踞坐廚房門前,儼然一位美食判官。每道佳肴出爐,必先呈於他跟前嘗嘗鹹蛋。
這老叫化手撚長須,眯縫著眼細細品咂,不時拍案叫絕:“妙!這道東坡肘子,火候恰到九分半,離十全十美不遠矣!這道鬆子鱖魚,酸甜汁裡定是加了梅子粉!”
現任丐幫幫主魯有腳侍立一旁,滿麵紅光,安排前廳布菜的同時,時不時為前前任幫主殷勤斟酒。
全真眾人在郝大通、孫不二的帶頭下,此刻也拋卻了平日的持重矜持。道袍微敞,麵頰酡紅,與身旁的點蒼漁隱等人笑語喧嚷,平日裡念叨的清修戒律早已被勝利的狂喜衝到了九霄雲外。
便是黃藥師這般慣與獨來獨往,眼高於頂的人物,今日亦難掩胸中快慰。唇邊竟也噙著一抹難得的柔和笑意。酒過三巡,他甚至取出一管碧玉洞簫,信口吹奏一曲《賀聖朝》。簫音清越激揚,穿雲裂帛,將滿座英豪胸中那口豪氣酣暢淋漓地抒發出來!
老頑童周伯通自然成了場中最歡騰的一個,上躥下跳,大呼小叫,一會兒跑去搶洪七公的肘子,一會兒又拉著朱子柳劃拳。黃蓉見他鬨得毫無章法,卻也隻笑吟吟在旁提點,半分責備之色也無。
此刻,所有因戰爭帶來的愁苦與創痕,仿佛都在這醇厚的美酒、悠揚的簫音與沸騰的歡笑中被暫時熨平。
官府這裡,鹿清篤好容易將爛醉如泥的“好大哥”呂文煥送回府邸,堪堪回到郭府這江湖場,腳跟尚未站穩,便被湧上來的諸多前輩高人們團團圍住!
“清篤師侄!來來來,敬你一杯!全真後繼有人啊!”
“鹿道長!襄陽能守下,你居功至偉!乾!”
“鹿小子,陪老叫化喝一個乾了乾了,你小子當著師父的麵,也要偷奸耍滑不成!”
杯觥交錯,人聲鼎沸。
可憐堂堂《先天功》傳人、年紀輕輕便躋身頂尖高手之列的鹿清篤,此刻隻覺一股無力。
在這論資排輩的江湖酒桌上,他這個“年輕俊彥”的身份,竟成了最大的“劣勢”,每遇一人舉杯相賀,無論地位高低、年歲長幼,他皆需恭敬執杯還禮,仰頭飲儘!
一場府衙宴,再加一場豪傑宴,從華燈初上喝到玉兔西沉。這位在內力加持下本可千杯不醉的鹿道長,竟硬生生被車輪戰灌得一塌糊塗。
腹中空空,酒水橫流,滿桌珍饈愣是一口未曾嘗到!
“從今往後……貧道誓死……戒酒!”
翌日清晨,鹿清篤扶著脹痛欲裂的腦袋,嘶啞著嗓子擠出人生第一句戒酒宣言。
即便已將大半酒氣運功逼出體外,然那腹中空空,被酒精反複衝刷的滋味著實難受。
他推開窗欞,抓起桌上早已冰涼的隔夜濃茶,“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大口,那苦澀入喉,方才稍稍壓住了胸口的煩惡。
換了身清爽道袍,鹿清篤盤膝坐於庭院石凳之上,先是自覺的給自己補上了早課,誦了幾遍經文咒律,接著整個人往後一靠,迎著微涼的晨風,任由清冷之氣滌蕩心緒。
“蒙元雖退,虎狼之心豈會就此泯滅?卷土重來不過早晚。”
鹿清篤摩挲著石桌冰涼的表麵,低聲自語。
昨日席間,醉眼惺忪的呂文煥曾拍著胸脯保證,年底進京述職時定要帶他去麵見那位權傾朝野的平章軍國重事,賈似道。
這倒是個關鍵契機,可以讓鹿清篤有機會進入朝廷的核心圈,為自己改革大宋的計劃提供一個機會。
“改易宋室沉屙積弊,乃長遠之策,然為求喘息之機,給改革爭取足夠的時間,還需在蒙古那頭點上一把烈火,令其自顧不暇才好……”鹿清篤信手撚起三顆石子,一邊思索,一邊上下拋動。須臾間,那三顆石子便如他指尖靈動的精靈,在半空中彼此碰撞、彈跳、回旋,勁力流轉,妙至毫巔。
就在他心思流轉,專注於指間三石相擊之韻時,三道身影悄然擋住了石板地上斜射的陽光。
兩隻偎在鹿清篤腳邊的金錢豹幼崽立刻警覺地支棱起耳朵,伏低身子,從喉間發出“嗚嗚”的威脅低吼,被鹿清篤各伸一指輕輕安撫。
“乖,自己人,彆亂叫。”
鹿清篤抬眸望去,見是郭芙並大武、小武聯袂而至,不由得好奇,“他們三個怎麼來了?”
郭芙立在首位,神情複雜的喊了一句,“鹿師叔,”
“是郭姑娘啊,你找貧道何事?”
郭芙上前一步,罕見地執禮甚恭,“您是師叔,喚我芙兒便好。”
這位往日眉宇間總帶著幾分傲氣的郭家大小姐,此刻竟斂去了那份驕縱。
鹿清篤頗感意外,但見她態度懇切,便含笑點頭道:“那好吧,芙兒,你們三個尋貧道何事?”
郭芙輕咬著下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方鼓起勇氣道:“師叔,您……您能否……指點我們武功?”
她偷眼看了看鹿清篤神色,又急忙補充,“我們知道您事務繁忙,隻是想讓您抽空指點一二,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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