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篤將這五位身份尊貴的“階下囚”,交予凶蠻的蒙古武士看守於此。
門窗緊閉。殿內唯一的光源,便是古舊木桌上那盞跳動著豆大火苗的油燈,油燈的光暈,勉強照亮了王處一那張因悲憤欲絕而扭曲得幾近猙獰的臉龐。
他雙目赤紅,盯著身旁閉目宛如石像的丘處機,還有正對著門口破口大罵的郝大通,帶著無儘的絕望和不解:
“邱師兄!郝師弟!方才你二人為何不動手?若我等五人一起出手,再加上周師叔,合我等六人之力,縱然擋不住蒙古鐵蹄踏平終南,難道還拚不掉那鹿清篤那畜生的性命嗎?為何……為何啊!”
聽著王處一的哭喊,丘處機那如石像般沉靜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經曆過太多的長春真人,心裡還埋著一絲對今日鹿清篤反常舉動的巨大疑惑。
而被王處一死死盯住的郝大通,竟對師兄痛徹心扉的質問充耳不聞,他猛地睜開眼,如同市井最底層被逼急了的潑皮,朝著門外那隱約透入的蒙古守衛身影,噴湧出平生從未出口的汙言穢語。
從守衛們尊崇的四王爺忽必烈,到被蒙古人尊為聖主的“成吉思聖汗”鐵木真,再到這些守衛的妻女姊妹、子子孫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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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屠夫才有的肮臟俚語,惡毒到極致的咒罵,如同決堤洪水,滔滔不絕地轟擊著緊閉的木門。
這一刻,什麼道家戒律!什麼清淨威儀!廣寧真人郝大通已然徹底撕碎了自己的宗師麵具,似乎隻為宣泄那幾乎將他五臟六腑都燃燒殆儘的仇恨與羞辱!
“郝師兄!”
一旁的孫不二聽得麵紅過耳,又羞又怒,聲音尖利地嗬斥道,“住口!住口!你這般汙言穢語,粗鄙不堪,成何體統!簡直有辱我教清名!再說……”
她急促地喘了口氣,壓著聲音,“再說,門外那些韃子野人,言語不通!你罵得再狠,他們也半句不懂!白費口舌,徒惹人恥笑罷了!”
“不——懂——?”
郝大通猛地轉回頭,口中咆哮的聲音依舊保持著那種惡毒咒罵的腔調和高度,然而,當那第一個字衝出喉嚨時,卻陡然變成了另一種極其濃重、晦澀、帶著濃鬱土氣的方言,赫然是他祖籍所在的山東寧海老家的土話!
孫不二渾身劇震,王處一還在流淌的血淚瞬間凝固在臉上,一直默立不言的劉處玄也霍然抬頭,就連如同石像的丘處機,那緊閉的眼皮也猛地一跳!
四道銳利如電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郝大通那張依舊在“怒罵”的臉上。
郝大通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他維持著唾沫橫飛、額頭青筋暴起的狂怒姿態,口中卻用那快如連珠炮、又故意含糊其辭的寧海土語疾速低吼:
“防著點!用土話!這些韃子兵,就算有幾個機靈鬼會兩句大宋官話,都算是祖宗墳頭冒青煙了!難道還指望他們會咱寧海鄉下的老土調?快!彆愣著!罵回去!罵得越凶越好!先應付過去!”
孫不二心中猛地打了個突,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衝散了她剛才的羞惱,無需過多言語,全真七子同修數十載,生死患難結下的深厚情誼與無間默契,在此刻爆發出來。
幾乎是郝大通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孫不二尖利的聲音立刻響起,同樣充滿了鄙夷和憤怒的語氣好似罵人,說的卻是,“明白!郝師兄,你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丘處機猛地睜開眼,口中發出山東登州土語,聽上去像是指責,實則問道:“郝師弟,你是不是也覺得清篤的背叛有些奇怪,他究竟想乾什麼,你可知道?”
一時間,各種土話方言、甚至夾雜著幾句似道非道的口訣俚語,也在這些唾沫橫飛的“怒罵”聲中如同密電碼般急促傳遞。
幾名蒙古武士,被這驟然爆發的爭吵驚得一愣,卻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五位真人在說些什麼。
郝大通看著蒙古人的表情,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在痛恨自己修為不濟,否則的話,隻需內力傳音便好,何必這般麻煩,辱了道門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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