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隻覺眼前一黑，差點站立不穩，他狠狠一拳砸在會議桌上，桌上殘留的文件被震得簌簌作響。“蠢貨！這麼大的事為什麼現在才說？”他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盯著王啟明，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王啟明嚇得連連後退，結結巴巴地解釋：“林……林總，我之前覺得這事兒能捂住，而且您一直忙著項目的其他事兒，我怕打擾您……”
“怕打擾我？現在項目都快黃了！”林蔚然怒吼道，胸膛劇烈起伏。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會議室裡急速踱步，大腦瘋狂運轉。原本就棘手的土地手續問題，如今又橫生枝節，這簡直是雪上加霜。
“聯係咱們在土管局的關係，”林蔚然咬牙切齒地說，“不管花多少錢，用什麼手段，務必讓他們在三天內把手續瑕疵處理乾淨，絕不能讓這樁違規款項的事兒曝光。”
王啟明麵露難色：“林總，怕是沒那麼容易。之前為了疏通土地手續，已經花了不少錢，現在這個中介的事兒一出來，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而且風險太大，弄不好會把我們都搭進去。”
林蔚然沉思片刻，突然抬頭說道：“那就讓他說不了話！”
王啟明突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好吧，這是違法的。”
“違法？哈哈哈，王啟明，你這些年乾淨嗎？現在給我說違法？”林蔚然被王啟明的話氣笑了。林蔚然笑聲戛然而止，目光如炬地盯著王啟明，一字一頓道：“王啟明，咱們都清楚，到了這地步，不冒險就隻有死路一條。你想想，要是土地手續問題和違規款項曝光，蘇信資本瞬間就會垮塌，咱們都得身敗名裂，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
他邊說邊走到王啟明跟前，雙手重重地搭在對方肩上，“現在，讓那個中介閉嘴，是我們唯一的活路。”
王啟明身子微微顫抖，額頭冒出細密汗珠，眼神中滿是掙紮。他張了張嘴，還想再勸，卻被林蔚然淩厲的眼神堵了回去。
“跟我走！”
二人走出會議室，讓司機帶著二人回了蘇信資本，到了林蔚然的辦公室。
林蔚然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黑色的文件袋，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王啟明。
照片上是一個身著黑衣服頭戴鴨舌帽的男子，王啟明看了一圈，背麵有個手機號，“你交代下去，這個號碼，連續撥打三次，然後等他回過來，這事交代他去辦。”
王啟明接過照片，手指輕輕摩挲著那串手機號，心臟砰砰狂跳，仿佛要衝破胸膛。
“林總，這人……靠譜嗎？”王啟明終於擠出一句話，聲音乾澀沙啞。林蔚然冷笑一聲，並未回頭：“他叫張猛，在道上混了多年，手段狠辣，隻認錢不認人。之前我們在一些灰色地帶的業務上有過合作，隻要錢給到位，他能把事兒辦得乾乾淨淨。
他頓了頓，轉過頭，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啟明，這事兒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你去安排，用公司那筆匿名資金，先給他轉五十萬定金，事成之後，再追加一百萬。”
王啟明咽了口唾沫，把照片小心地塞進西裝內袋，“好的，林總，我這就去辦。”他轉身匆匆走出辦公室，腳步有些踉蹌。
讓他想辦法斂個財行，真到這殺人的這份上，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緊接著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按照林蔚然的方法撥通那個電話，三次之後，就開始等著回電話。
不到十分鐘，電話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粗糲的聲音：“喂？”
王啟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是張猛吧？我這兒有個活兒，五十萬定金，還有一百萬事成之後給。”
他簡要說明了情況，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隨後傳來一聲冷笑：“就這點事兒？行，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內，保證讓那家夥閉嘴。”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王啟明把資金給張猛轉了過去，然後就等著張猛把事情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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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z市人民醫院門口，張猛帶著鴨舌帽，看著手裡的照片，中介夏超的寸頭在路燈下泛著光，將手裡的煙屁股一扔。轉身往醫院裡走去。
十分鐘後，張猛不知道哪來的白大褂，臉上還戴著個口罩。耐心盯著護士站，發現隻有一個小護士在值班，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按了呼叫鈴，小護士看了一眼呼叫的床位，便起身去了病房。
張猛兩步並做一步到了護士站，快速瀏覽著病房的記錄，很快就找到了夏超的病房。
從護士站隨手拿了一個文件夾，直奔夏超的病房走去。
夏超是胃出血來醫院的，也是警方重點照顧的對象，張猛剛轉過彎來就看到了門口的幾個警察在門口待著，張猛穩了一下身形，走近病房，對警察說道：“我過來看看情況穩定了沒。”
張猛抬手將文件夾遞過去，指尖在“夏超302病房胃出血術後觀察”的病曆單上敲了敲，口罩後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幾分不耐：“2床家屬剛鬨過，說止痛泵劑量不夠，你們在門口守著，我進去調下參數。”他餘光掃過警察胸前的警號，淡定的說道。
年輕警察狐疑地盯著張猛的白大褂，領口處沒有醫院標識：“淩晨三點調參數？換班醫生剛查過房。”
張猛冷笑一聲，抽出病曆單裡的用藥記錄，指著“奧美拉唑”的劑量欄：“主治醫師沒告訴你？他對泮托拉唑鈉過敏，現在用的替代品需要實時監控。”
他隨手扯過牆上的輸液架，遮住監控鏡頭，“要不你打電話給值班醫生確認？”
警察猶豫的間隙，張猛已經推開病房門，反手將門虛掩。消毒水的氣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夏超半躺在病床上，鼻氧管耷拉在枕邊，輸液管裡的營養液正一滴一滴墜入靜脈。床頭的監護儀發出規律的“嘀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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