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嘿嘿一笑，起來把飯吃完，眼看時間到了，一名護士推著藥車來到病房。
“45床病人，打針了。李山是吧。”護士詢問完名字，熟練的給李山紮上點滴。
看著藥瓶裡的藥一滴一滴的滴下，李山心中滿是焦急，恨不得拔下來一口氣乾了。
“哎呀，好慢啊！”李山不耐煩的說道。
劉遠讓李山這句話給整笑了，“你有病啊，這才剛紮上，著什麼急啊，對了，昨天你老爺子上公司找你來著，說是李娜好像出了點事，你小子換手機號也沒給家裡說一聲。”
“李娜能出什麼事？”他扯過紙巾擦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無非是逃課去酒吧，老爺子又拿我當滅火器。”
嘴上這麼說，卻想起酒吧剛開業的時候，李娜逃課說要打工，卻被李山抓了個正著，經過陳默允許，去了墨塵酒吧待了一晚上，恰巧遇見酒吧打架的事情，給小姑娘嚇得又回了學習，這麼多年過去，李娜還是那個不省心的小姑娘。
李山的思緒被拉回多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玻璃碎裂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他攥緊拳頭，輸液管隨著手臂的動作輕輕晃動。劉遠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聽你爸的意思，這次真有點嚴重，你還是打個電話問問？”
“等三哥結完婚吧，不著急。”李山直接拒絕。
劉遠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問問吧，萬一是急事呢？”
李山彆過臉去，目光落在輸液管晃動的藥液上，“能有什麼急事？”他嘴上硬氣，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床頭鐵欄，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汗漬。
劉遠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上跳出三條未讀消息，“你爸今早又給我發消息了，說李娜手機關機，已經兩天聯係不上了。”
“叮——”林小雨的消息彈進手機屏幕：“樓下便利店有你喜歡的橘子汽水，要帶嗎？”李山盯著跳動的光標，遲遲沒回複。
劉遠戳了戳他胳膊，“林小雨吧，你讓她上來吧，我先去打聽情況，讓他陪你安心打完針。”
李山盯著手機屏幕上林小雨的消息，拇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未落。劉遠的話讓他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既想立刻知道李娜的下落，又不願在林小雨麵前顯露出自己狼狽的一麵。最終，他隻是簡單地回複了一個“好”字。
沒過多久，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林小雨提著兩瓶橘子汽水走了進來，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今天樓下的橘子汽水買一送一。”
她將汽水放在床頭櫃上，目光敏銳地察覺到李山緊繃的神情，“你看起來不太對勁，是出什麼事了嗎？”
李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就是等得有點著急。”他伸手拿起一瓶汽水，冰涼的觸感卻無法緩解掌心的潮熱。
這時，劉遠已經收拾好東西，拍了拍李山的肩膀：“我先出發了，有消息立刻聯係你。”他又轉頭看向林小雨，眼神中帶著一絲求助，“小雨，麻煩你照顧一下這小子，要是不聽話就大嘴巴抽他。”
林小雨被劉遠的話逗得噗嗤一笑，眉眼彎彎：“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她抬手做了個敬禮的姿勢，卻在劉遠離開後，迅速收斂了笑意。目光落在李山攥得發白的指節上，那裡還留著輸液貼的壓痕，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她擰開汽水，氣泡“啵”地炸開，清甜的橙香彌漫開來。李山喉結滾動兩下，盯著玻璃瓶上凝結的水珠發呆，直到冰涼的瓶身貼上他發燙的臉頰，才驚覺林小雨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床邊。
“家裡的事，等回頭我告訴你，難得開心，我不想壞了心情。”李山給林小雨投去一個放心的表情。
林小雨望著李山強撐的笑容，指尖摩挲著汽水瓶身的水珠，沒有再追問。
病房裡陷入安靜，唯有輸液管裡藥水滴落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敲打著緊繃的空氣。她起身將窗簾拉開一道縫，晨光斜斜地照進來，在李山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林小雨突然開口，聲音輕快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昨天值夜班，有個小朋友發燒，非說自己是被外星人綁架了，要我用草莓味的退燒藥水把他送回去。”她邊說邊比劃著小朋友手舞足蹈的模樣，發間的小熊發圈跟著輕輕晃動。
李山嘴角終於有了些笑意，微笑著看著手舞足蹈的林小雨。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是劉遠打來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她們公司同事不和，看樣跟她起衝突的那女的跟他們公司老總有什麼聯係，老總向著那個女的，李娜有點生氣，好幾天沒動靜了，現在人還沒找到，你不用管了，我去處理。”
李山聽完劉遠的話，心裡也放下心來，公司小打小鬨的，自己也不用放在心上。
“行，事交給你了，我就安心等著一會你來接我出院了。”
李娜的事情連倆小時沒到就讓劉遠處理好了，人也找到了，是劉遠從一家小賓館裡薅出來的。
李山剛鬆了口氣，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劉遠發來的照片。
畫麵裡李娜穿著寬鬆的衛衣，頭發亂糟糟的，正抱著一杯奶茶對著鏡頭做鬼臉，配文是：“英雄救美任務完成，速來認領！”李山看著照片，懸著的心徹底落回原處，忍不住笑罵：“這臭丫頭。”
林小雨湊上來看了一眼，問道：“這是誰啊。”
李山微微一笑，“李娜，我妹妹，從小到大沒讓人省心過，現在大了，更管不了了。”
林小雨恍然地點點頭，眼神裡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是個很活潑的姑娘。”她頓了頓，又打趣道，“怪不得你之前那麼著急，嘴上說不擔心，其實心裡都快急成一團亂麻了吧？”
李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耳尖微微泛紅：“被你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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