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話音落下，大廳空氣仿佛凝固。女記者喉頭滾動，卻強裝鎮定：“陳總，公眾人物的家庭動態本就是社會關注焦點……”
“焦點？”陳默忽然抬手，指尖精準指向她胸前的工作牌，“林曉薇，星娛周刊記者，之前天義那些亂七八糟的文章都是你寫的？怎麼？我父母要是哪天失眠了是不是你也要寫出來？”
林曉薇臉色煞白，話筒幾乎脫手。
她咬牙硬撐：“陳總，我們隻是客觀報道……”
“客觀？”陳默冷笑，西裝袖口殘留的棉絮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之前你寫的天義高管涉嫌利益輸送，證據鏈漏洞比篩子還大，這就是你們的‘客觀’？這件事我記得讓法務部找你們了，沒長記性嗎？”他逼近半步，保鏢們繃緊神經卻不敢妄動，仿佛連呼吸都會觸怒這位修羅，“挖人隱私時你們如狼似虎，被戳痛點就裝聾作啞？林記者，你主編的辦公室，應該很快會收到我法務部的‘驚喜’。”
“陳總，今早天義集團股價暴跌15，是您暗箱操作的嗎？”人群躁動，有記者趁機高喊。
陳默眼神愈發冰冷，說道：“任何造謠者，都會出現在我律師的起訴名單上。”
林曉薇突然捏緊錄音筆，聲線發顫卻尖利：“陳總，若您清者自清，為何不敢回應股民質疑？”
陳默卻不再看她，轉而望向住院部樓層指示牌。他忽然扯鬆領帶，周身寒意散去，竟露出幾分倦意：“今天的事沒完，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如果以後網絡上再出現一次我女兒的任何信息，我會讓你們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人群倏然靜默。他轉身走向電梯，保鏢如黑潮般推開通路。
臨踏入轎廂前，他忽又回頭，指尖輕點林曉薇的方向：“對了，林記者，我父母失眠的稿子，你最好永遠彆寫完。因為寫完後，你的人生，可能會‘長眠’。”
陳默的話音如冰刃劈入人群，林曉薇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話筒險些跌落。
周圍記者或畏懼或興奮，鏡頭卻仍貪婪對準這對峙的焦點。電梯門閉合的刹那，陳默的身影消失在鋼壁反光中，保鏢們迅速收隊，隻留下警戒線外一片躁動如沸水的媒體群。
“林姐，剛才說陳默股價暴跌是暗箱操作，您覺得有戲嗎？”一名實習生記者湊近林曉薇，卻被她猛地推開：“滾開！現在誰都彆碰我的錄音！”她踉蹌兩步，胸牌上的名字在閃光燈下刺目，星娛周刊，林曉薇。這個曾以扒出天義高管緋聞而升職的她，此刻後背冷汗浸透襯衫。
住院部樓上，陳默推門進入病房時，陳母正哄著繈褓中的女兒，小家夥睫毛顫動，仿佛在感知父親歸來。
他一聲不吭的坐在沙發上，袖口棉絮隨風飄落，卻無人察覺他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敲擊，法務部總監的手機傳來陳默布置的任務，沒多久，法務部總監回複道：“陳總，已鎖定32個傳播陳小姐隱私的賬號，即刻起訴？”
陳默回複道：“凍結賬號，帖子刪除，刪除前留好證據，直接起訴，我要讓他們傾家蕩產。”
陳默沒有在管樓下記者的事情，保鏢隊長報警將記者們驅逐，天義集團的法務部也開始乾活了，起草起訴文件，挨個發給記者所在的公司。
早上，林曉薇踏入公司時，感受到的氛圍與往常大不相同。
同事們的眼神躲閃，交談時聲音也壓得極低，似乎在有意回避她。
她心中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還沒落座，老板便陰沉著臉將她叫進辦公室，把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
林曉薇低頭一看，是天義集團的起訴文件。
她的指尖瞬間發白，辦公室空調冷氣呼嘯，卻壓不住她後背黏膩的冷汗。
屏幕上閃爍的法務函措辭淩厲，天義集團要求賠償金額高得離譜，那是她能工作二十年都掙不到的數額。
同事們的疏離像無形的牆，她突然想起陳默在電梯閉合前那抹冷笑，仿佛早已預見此刻的潰敗。
剛回到座位，旁邊的一個女生對林曉薇說道：“林姐，主編讓你去會議室。”實習生小聲提醒。她踉蹌起身，走廊儘頭的玻璃門映出自己狼狽的影子，胸牌上的“星娛周刊”此刻像燙金的枷鎖。
會議室裡，主編的煙灰缸積滿焦黑的煙蒂。“天義集團的律師團正在趕來的路上，公司決定和你切割責任。”主編的聲音平板如判決書，“你的工位和權限已被凍結。”
林曉薇的喉嚨哽住，她想起之前沒日沒夜的翻牆偷拍天義高管、想起為挖料熬紅的雙眼、都是多麼可笑。
林曉薇的雙手在發抖，她盯著起訴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款，仿佛那些字正化作毒蛇啃噬她的靈魂。
主編的聲音像鈍刀刮過耳膜：“天義集團的律師團馬上就到，公司隻能保自己。你最好祈禱他們不追究你個人財產，畢竟賠償金夠買下咱們半層樓。”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解決的。”
她踉蹌退出會議室，走廊的玻璃幕牆將她的影子切割成碎片。工位已被清空，電腦屏幕漆黑如墓，同事們的目光避如瘟神。
“跑，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跑，天義集團的索賠金額太高了，這輩子自己也賠不起，隻有跑了，自己才有活路。”這是林曉薇心裡的想法。
當林曉薇攥著起訴文件衝出公司大廈時，手機在掌心震得發燙。天義法務部的電話如催命符般響起，她踉蹌著按下拒接鍵，卻瞥見街對麵閃爍的鏡頭，三輛采訪車已將她團團圍住。
“林記者，天義集團索賠兩億！您現在有何回應？”話筒幾乎懟到她臉上，閃光燈刺痛視網膜。她猛地抬手遮擋，卻聽見人群中有記者低聲議論：“聽說她家房產被凍結了，連車都被拖走了……”
寒意從脊椎竄上後腦，林曉薇忽然想起陳默那句“長眠”。她逃似的鑽進出租車，報出父母老宅的地址，後視鏡裡采訪車的紅光卻如附骨之疽緊咬不放。
此時，林曉薇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拿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短信。
“林記者，現在你所遭遇的，就是你不要臉皮似得采訪彆人的做法，現在讓你試試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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