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聲的打鐵聲,旁觀的人們都忍不住為一直被動挨打的南宮宴揪起一顆心。
北方十月的手越掄越圓,其力度也是越來越大,仿佛她手中揮舞的不是劍,而是一把大鐵棍。
哪有人會這麼用劍?
可北方十月就這麼做了。
偏偏她的佩劍青山在光線充足時顯得漆黑一片,倒顯得厚重感十足。不少人在心裡反倒懷疑自己,不會這就是一把偽裝成劍的大鐵棍吧?
另一邊,扛著刀的瘦弱身影顯得十分弱勢。南宮宴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下絲毫沒有還手的跡象,隻是一味地小幅度移動和變換著各種下伏姿勢,似乎是在儘可能地減少對方所帶來的衝擊。
隻是......這真的有用嗎?
周宜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連同楚歌也不似之前懶散的神情,全神貫注地緊盯場上的局勢。
“現在我還真看不出誰會贏了。”楚歌說道。
“十月稍顯下風吧。”
出乎意料的是,周宜擔憂的反而是北方十月。
在兩人身邊的一些人聽到這番私語後內心都掀起了一陣震驚——
這不明顯是一邊倒的局麵!為什麼還要說北方十月在下風?!
要是彆人這麼說還能再心裡鄙視一番,但這句對話出現在三年級的最強的兩人,那肯定是有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不過很快,隨著人群中竊竊私語越來越多,更多人都開始注意到了局麵的不對勁。
那就是血。
場上開始出現一些潑灑的血跡。
剛開始大家還認為是南宮宴硬抗之下虎口裂開留下的血跡,但這血跡像是揮毫潑墨一般具有著強烈的運動跡象,顯然與南宮宴目前的狀態不符。
而場上在劇烈運動的唯有北方十月一人。
是啊!
大家這時才反應過來,北方十月的身上還有傷口!
那是在不久前,南宮宴在其背後留下了一道傷口。
如果沒有這個傷口,如今的比拚必然是北方十月占上風。她成功打壓住了南宮宴的各種變招的起手,並且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保持這份壓製。
但問題就在於,北方十月先前受過的傷此時成了伏筆。打鐵法確實凶猛,但凶猛也存在代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對彆人造成凶猛攻勢的同時,也是在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凶猛的衝擊。
一般而言,對於北方十月這種長期鍛器的練家子而言這點副作用並無大礙,但眼下背後有條大傷口,每一次大幅度地揮舞長劍都在撕扯著傷口的肌肉,血液也從裂口中不斷濺射。
看似被動的南宮宴實則一直在采取最佳策略,通過負刀防禦避免受到劍刃的劈傷,再通過不斷調整姿勢減少每一次對方進攻的衝擊力。
隻是即便如此,力量的巨大懸殊讓她苦不堪言。哪怕是采取最佳策略,南宮宴偶爾都會被震得頭暈眼花。但凡有一次她稍微懈怠,那麼就極易有可能在下次的衝擊中被徹底擊倒。
而看似主動的北方十月承擔著更大的風險,她既要全麵壓製南宮宴不讓其反手,又要在傷口爆裂之前用一次比一次猛烈以徹底摧毀對方的防禦。
由此雙方進入了均勢,比拚的也唯有誰能耗得久。
雖是說比誰耗得久,但這個過程十分之快,兩人的狀態都是極限,估摸著沒幾個回合的交手下,勝負自然揭曉。
當!
北方十月後背的衣裳已然被鮮血浸得通紅,但她依然騰躍空中,扭轉身體,奮力落下一劍。
一劍砍到一刀之上,金屬的猛烈碰撞在空中發出回蕩的聲響。光是從這聲響震顫的餘音中都能感受出力度之大,震感之強。
南宮宴當即支撐不住,啪嗒一聲刀已落地。再看其手,同樣是鮮血直流,顫抖不止,顯然是被一次次強烈地攻擊衝撞到無法自控。
哪怕看不到南宮宴的手,隻要仔細看她的肩,都能發現其肩骨都有著明顯突兀的凹陷。
眾人心裡一陣惋惜,隻能感慨無奈,北方十月的力量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