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當然不會束手就擒,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他心一橫,沒被按住的手從懷裡掏出一把拆信刀,反握在手裡狠狠紮向凡尼亞的後腰。
凡尼亞看到了他的動作,一手抓住塔裡克的後領,然後再狠狠地砸在旁邊的書桌上,按著他的腦袋將桌麵上的東西都推了下去。
這一手“桌麵清理大師”玩完,塔裡克隻覺得臉皮火辣辣的燙,腦袋一陣眩暈。
他隻是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雖然以前在憲兵隊受過軍事訓練,但幾年的貴族生活早就磨掉了他一身本事,凡尼亞要擒住他可謂是易如反掌。
但另外一邊就不一樣了,那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居然是神眷者!在馬多克衝向她的瞬間雙手猛地向後一扯,空氣中好像多出了幾根看不見的鋒利絲線,馬多克眼瞳一縮,身體在半空伸展成一個詭異的體態,然後穩穩落地。
落地瞬間,他右腳一蹬,昂貴的大理石瓷磚上頓時出現一片蛛網狀的裂紋,他的身體也再次加速,朝著近在咫尺的女子衝去。
馬多克顯然對留活口沒什麼執念,一記肘擊直接招呼那女子的麵門。
後者臉色微變,扭腰轉身踢腿的同時雙手扯到身側,空氣中的無形絲線再次出現並繃緊,馬多克絲毫不懼,隻是微微偏頭,肘擊狠狠擊中女子麵門。
那女子驚叫一聲,身體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向後飛去,血液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
馬多克的麵具也被切成兩半,臉龐上出現一道細細的疤痕。
他一點沒有停下的意思,伸手拉住倒飛出去的女子的腳踝,身體向後仰起,居然硬生生地把她摔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可憐的大理石瓷磚又陣亡了三片。
這一摔之後,這女子便再也沒了動靜,而被凡尼亞按住的塔裡克麵色也頓時灰敗下來。
拎著女子的頭發將她扔到椅子上,馬多克對準她的手腕狠狠踩下,一陣骨裂聲後女子的雙手扭曲成了一個可怕的形狀,暫時失去了使用能力的可能。
“你怎麼發現的?”塔裡克看著下手狠辣的馬多克,瞪大眼睛問道。
馬多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走到門口,拉開大門一把將等在旁邊的管家拉了進來,狠狠砸在地上,然後扔到一旁的角落裡。
這管家在茫然中就被摔了個半死,直接失去了意識。
做完這一切,馬多克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塔裡克麵前,雙手托腮看著他的眼睛。
“你怎麼知道……”塔裡克又問了一遍,但話說到一半就被馬多克伸手堵住了嘴。
“她許給你什麼條件?”馬多克笑著問道。
看見他的笑容,塔裡克瞳孔緊縮,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
馬多克卻一直捂著他的嘴,搖了搖頭:“我再問一遍,她許給你什麼條件?待會兒我隻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其他的廢話你最好都給我咽下去,明白嗎?”
塔裡克聞言連連點頭,但眼裡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馬多克收回捂住嘴的手,塔裡克咬了咬牙,聲音細若蚊蠅:“她說事成之後賜予我世襲子爵爵位。”
馬多克靠在椅子上,搭起二郎腿,伸手掏了掏耳朵:“就為了這個?一個子爵爵位?”
“還有附近的六十八公頃葡萄園,以及三年的免稅權。”
塔裡克的話似乎給馬多克逗笑了,後者的笑聲逐漸變得瘋狂,然後又戛然而止。
凡尼亞則感覺到自己按著的這人一直在發抖。
“塔裡克啊塔裡克,你就為了這麼一點東西就出賣我嗎?真是太搞笑了!”馬多克笑出了眼淚,摘下隻剩一半的麵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難道我的救命之恩和幾年來的戰友情誼隻值這麼一點東西嗎?”
塔裡克聞言睚眥欲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老大你聽我說,我是被她逼的,我是被逼的啊!老大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逼你什麼?”馬多克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逼你收下這些報酬?還是逼你遺忘恩義?”
馬多克的聲音逐漸變冷:“塔裡克,你太讓我失望了,虧我在路上還跟彆人吹噓你的忠誠,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出賣我。”
“老大!”塔裡克喊了一聲。
“住口!誰是你老大?她嗎?”馬多克怒喝一聲,指向癱在椅子上的女人。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種,沒資格這麼叫我!”
塔裡克張了張嘴,隨後無力地低下頭,什麼都沒說。
馬多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淡然道:“你自己說,按照憲兵隊的規矩,背叛戰友是什麼下場?”
塔裡克的嘴唇微微翕動,但什麼都沒說出來。
“說啊!”
“死……死罪……”塔裡克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然後麵色頓時一片蒼白。
“你知道就好。”馬多克點點頭,彎腰撿起地上的拆信刀,抬了抬下巴示意凡尼亞放開塔裡克。
凡尼亞瞥了塔裡克一眼,鬆開按住他的手,退到一邊。
馬多克用衣服擦了擦拆信刀,將其扔到塔裡克麵前:“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下場,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自裁吧。”
拆信刀扔到麵前時,塔裡克渾身便是一抖,在聽完馬多克的話後又顫抖了一次,然後雙手顫抖著撿起了麵前的拆信刀。
馬多克沒有催促,依舊是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
“我……”塔裡克緊緊握著拆信刀,嘴裡喃喃著聽不清的話語。
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塔裡克的雙手不再顫抖,身體也穩定下來。
凡尼亞皺起眉,搖了搖頭。
塔裡克大吼一聲,居然握著拆信刀衝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馬多克。
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和鼻涕,但手裡的刀卻拿的穩穩當當。
馬多克冷笑一聲,抬起手,然後輕輕握拳。
下一秒,衝過來的塔裡克就像一個被捏爆的西紅柿一樣炸開,紅的白的四處飛濺,卻沒有任何東西落在馬多克和凡尼亞身上。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不知恩義,沒想到你還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馬多克一腳把塔裡克的頭顱踢到一邊,然後轉向了還在昏迷的女子。
凡尼亞嫌棄地看著滿地狼藉,繞了一大圈走到馬多克身邊,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先搞明白他們都知道了多少。”馬多克一邊說著一邊從正麵伸手按住那女子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