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蒂斯在營帳中四處徘徊,嘴裡不停低聲罵著。
“我要給國王陛下發一封報告,你記一下。”柯蒂斯咬著手指,目光死死盯著地麵,恨恨地說道。
他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
副官有些著急:“難道就這樣讓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夥來騎在我們頭上嗎?如果這次戰事失利,最後背鍋的肯定還是我們。”
柯蒂斯當然知道這些,但就算發報告回去又怎麼樣呢?難道因為這一封報告,利維姆二世就會把巴博斯召回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這個以固執己見聞名的家夥肯定在下達這個決定前就已經處理了一批諫言的家夥。
“我們決不會任人宰割。”柯蒂斯撓了撓頭發,“傳我的命令,加強營防,放出斥候,淩晨四點準備進攻。”
副官應聲後一路小跑出了營帳。
沒過一會兒,他又跑了進來。
“什麼事?”柯蒂斯有些奇怪,副官的動作應該不至於這麼快。
“將軍,外麵有人求見。”副官的表情有些古怪。
“誰?”
“艾法西亞的一位貴族,他自稱是威斯汀子爵。”
“威斯汀子爵?”柯蒂斯微微皺眉,他還真的聽說過這個家夥。這個叫威斯汀的子爵和他是同鄉,兩人是同一所軍校畢業,後來前者的親生父親認親,他就從軍校輟學,最後繼承了父親的爵位和艾法西亞城外的一座莊園。
兩人多少也算是老朋友。
“看來這城裡的家夥對我做了很多功課啊。”
“那要不要見?”
“見,既然是老朋友那為什麼不見?”柯蒂斯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副官再次離開,不久後一名穿著平民衣服的男子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
他身材瘦削,滿臉憔悴,似乎被餓了很久的樣子,原本英俊的臉龐已經瘦得脫相,整個人說是已經成了一具骷髏也不為過。柯蒂斯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威斯汀?”柯蒂斯將信將疑地打了招呼。
威斯汀打了個冷戰,顫抖著看向柯蒂斯,嘴唇翕動著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威斯汀?”柯蒂斯又喚了一聲。
威斯汀雙眼眼角湧出淚水,接著他便哭泣著衝向柯蒂斯,最後在距離他不遠處跌倒下去。
副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將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威斯汀抹了一把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你們總算來了,艾法西亞被占領了。”
“這個我知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柯蒂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逃出來的嗎?”
“不是。”威斯汀搖了搖頭,又抹了把眼淚,“是他們故意讓我出來找你的。”
“放你來做什麼?”柯蒂斯眯起眼睛。
“他們想要談判。”
“談判?”
“對,他們抓了很多艾法西亞的貴族作人質,要和聯軍談判。”
柯蒂斯和副官對視了一眼,後者冷著臉輕輕點了點頭,他眯起眼睛上下掃視了一下麵前的威斯汀。
後者突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急忙說道:“千萬不能莽撞啊!裡基公爵也——”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血沫從微張的嘴裡冒出,一截刀尖從他的胸口刺出。
副官毫不猶豫地抽出短刀,將威斯汀的屍體緩緩放在地上。
“真是麻煩。”柯蒂斯歎了口氣,“剛剛他說了什麼,你聽到了嗎?”
副官用毛巾將短刀擦乾淨,說道:“沒有,一個暴民試圖混進營帳刺殺將軍,已經被解決了,卑職保衛工作失職,還請將軍恕罪。”
柯蒂斯擺了擺手,冷聲道:“以防夜長夢多,傳令下去,抓緊時間修整,兩個小時後發起進攻!”
……
“威斯汀那邊會有效果嗎?”基恩問道。
“估計不會,你覺得呢?”馬多克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博爾納。
博爾納歎了口氣,說道:“以柯蒂斯的性子,他大概會乾掉威斯汀,然後當做對人質的事毫不知情,然後為了防止發生變故,他可能會提前發動進攻。”
馬多克點了點頭,笑道:“你聽到了吧?”
同樣坐在角落裡的裡基公爵麵色陰沉,辯解道:“一定是威斯汀沒有提到我的存在,如果柯蒂斯知道我也在的話他絕對不會動手的。”
馬多克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看向其他幾人:“總之現在對方極有可能發動襲擊,準備一下第二套方案吧。”
說完他看向裡基公爵:“看來得辛苦你一下了,裡基公爵閣下。”
兩個小時的時間轉瞬即逝,聯軍大營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一群群軍人開始前進,數十門火炮也被拉了出來對準艾法西亞。
但艾法西亞方麵卻沒有再次炮擊進入射程範圍內的士兵,隻是派出一些小隊騎兵在大軍四周亂逛。
“明明都已經裝備了最新式的裝備,卻還在用冷兵器時代流行的戰法。”馬多克看著對方齊頭並進的士兵,搖了搖頭。
柯蒂斯坐鎮中軍,眉頭緊鎖——艾法西亞擁有射程遠,且火力強大的軍械,但他們卻不使用,他可不相信這是因為缺少彈藥,多半是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