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擺設全都是按照上個世紀的風格設計,小碎花的吊環窗簾,木頭書桌上頭用玻璃板壓著各種複古的假照片,桌上放著手撕台曆、紅殼暖水壺還有帶著蓋子的大茶缸,當然還有各種歌手的磁帶。床是木頭做的上下鋪,下鋪的被子、床單都是繡著大牡丹的粉色套裝,枕頭套是經典的鴛鴦繡,上鋪放著兩個大大的紅藍格子蛇皮袋,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東西。掉漆的黃木衣櫃上貼著一堆發黃的歌星、影星的舊海報,從鄧麗君、四大天王到劉曉慶、毛阿敏應有儘有,厲害了,這裡簡直是複古一條龍。
白鐵根“閨女這個樣子快一年了,起先跟我還有她媽說說話,非要我們給她買她屋裡的這些玩意兒,不然就又哭又鬨,還拿菜刀說要自殺,可等我們倆滿足了她的這些要求後,她就這樣了,沒日沒夜的放著音樂,跳啊唱啊,除了一兩個小時的吃飯睡覺,剩下來的時間她就乾這些事兒,現在也不跟我們說話,就擱屋裡蹦,哎這可咋整,這孩子以前可懂事兒,可聽話了。”
我“你們姑娘叫什麼?”
馮玉潔“白天亮”
我笑著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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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好有啥用,命不好!”
馮玉潔靠在女兒臥室門框邊上,哇哇的哭起來。
我們所有人走出女孩房間,白鐵根再次招呼我們在客廳坐下。
師父“你們閨女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
白鐵根“一年前,五月的時候,正好是我們搬進來這的頭一個月,一天夜裡突然把我們倆”
師父“之前有什麼預兆嗎?”
馮玉潔“啥也沒有,俺們一家三口一塊兒搬來的,沒多久她就這樣了。”
窗外傳來女人互相打罵的聲音,我和師父探頭往樓下看,兩個化妝風格和白天亮一樣,穿著大墊肩女士西裝的女人互相拽著對方的頭發使勁兒的扯,彼此的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
“你也不瞅瞅你是什麼貨色,還敢說景嚴由會看上你,呸!你個賤貨!”
“你還敢說我?就你這個逼樣,我看著都惡心,景嚴由能跟你好上?你就是個癩蛤蟆!你個大騷貨!大笑話!”
她們的家人把她倆拉開,兩人還是不甘示弱的朝對方蹬腿撓爪。
“景嚴由?景嚴由!”
白天亮跑出自己臥室,擠開我和師父,趴在窗口上,大喊道“景嚴由是我愛人!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搶!誰也不許!”
白鐵根和馮玉潔互相配合,邊哄邊拽的把他們女兒拉回自己房間。
趁白家夫妻沒空搭理我們的時候,師父小聲地對我說“這孩子肚子裡有東西”。
然後師父坐回客廳沙發上,看見白家夫妻心神疲憊的回到客廳,於是問白天亮的父母“這個景嚴由是什麼人?”
白鐵根“景嚴由是我們林場以前老場長的兒子。”
我“他也住這兒?”
馮玉潔“不,他早死了,幾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師父“具體哪年?”
白鐵根“一九九零年,五月十七號。”
師父“什麼原因?”
白鐵根“因公殉職”
師父“你們經常在孩子麵前提起這個景嚴由?”
白鐵根“從來沒有過,我們都不知道閨女從哪聽說的這個人名。”
師父“你們第一次聽你們女兒提起景嚴由,是什麼時候?”
白鐵根還在回憶,馮玉潔著急的搶著回答道“就是去年五月剛搬進來不久,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和她爸都睡了,姑娘突然打開我倆的房門,火急火燎地說要換床單,要我和她爸結婚時用的那種舊式的床單,我倆都睡迷糊了,打算第二天再給她換,她說她現在的床單她睡著不舒服,非要換,不換她就鬨個沒完,她罵罵咧咧的,我倆實在沒轍,就給她換上,換了床單還不滿意,又換了被褥套和枕套,還非要我倆結婚時候留下來的那些,咱們也沒轍,陸續給她換上,給我倆折騰了大半宿,給她收拾好後,我就聽著姑娘念叨了一句,說什麼……景嚴由一定會喜歡這樣,當時我也沒多想,以為自個兒聽岔劈了,可後來才知道,姑娘說的就是景嚴由!”
我“後來?”
馮玉潔“對,後來,從那晚上之後,姑娘隔三差五就要我和她爸換這個換那個,把自個兒房間打扮的像我和她爸年輕那會住的職工宿舍那樣,你滿足她吧,她就說是景嚴由喜歡才這樣的,我倆以為她是拿這人兒嚇唬我倆,有時候也不給她整這些破爛兒,結果她是又哭又鬨,擱家裡上躥下跳,整得跟孫猴兒似得,還說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她就跳樓,她是真敢跳,眼瞅著一條腿就要跨過陽台,讓我和她爸給嚇得呀……”
馮玉潔又哭起來。
我問白鐵根“她平時出門嗎?”
白鐵根“不怎麼出,那晚之後她就很少這家門,頂多在小區下邊轉轉,我倆尋思著帶她去看醫生,可她怎麼滴都不願,說景嚴由會不高興的,我倆怕她又鬨自殺啥的,也不敢勉強她,不過有時候她自己在小區溜達,還不讓我倆跟著,我倆決定偷偷跟著她,發現她和住在這的其他孩子一樣,總是在牆角或者樹上、地上寫‘景嚴由,這三個字兒。”
師父“還有其他人像她這樣?”
馮玉潔“唉呀媽呀,整個小區的孩子都這樣,剛剛你們也看到了,這是女孩兒還好些,要是碰到兩個男孩為了那個景嚴由打起來,那家夥,十頭牛都拉不開他倆!我們大夥都不敢去哪,整日整夜的守著自家孩子。”
辛田從自己衣服兜裡拿出一個小酒瓶,我和師父看到酒瓶裡麵的怪哉蟲已在藥酒裡化成一簇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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