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象檢測部的人本來打算不給你休息,通過畫夢椅之後就讓你做各種檢查,還好我跟林笑笑關係熟,她允許你今天在村裡休息,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就要住在異象檢測部的房間裡,接受檢查。”
看來真如澡堂裡的胖瘦雙雄所說,異象檢測部確實不會放過我。
“那我去你們南部分院還不成嘛~”
子非放下筷子,抬頭看著我,臉上自帶的假笑的麵相一時間陰沉起來,說“一年多以前,要是你沒答應周院去尋找適合自己的合神獸,而是答應留在南部分院配合治療,興許你體內那個叫丹鬽的異蟲說不定早被我剝離了,也不至於會有現在的情況,周院這人呐,套路多得讓你防不勝防,大家都說他上輩子指定是個賣煎餅果子的,如今啊,你隻能接受總院的安排了。”
子非又交給我一把鑰匙,說“這是五號臨時公寓的鑰匙,公寓就在食堂前麵的一號宿舍區,你一會兒出門直走盯著樓房號看準能找到,到三樓,右邊走廊儘頭那間,很容易找到,我平時來這經常住那兒。”
說完,子非端起飯盆起身離開,眼神中的冷漠與無所謂就好像他隻不過是一個恰巧坐在我旁邊吃飯的陌生人。
公寓樓很好找,這些看起來是私人住宅的二三層小樓都貼著大大的樓號牌,子非所說的五號樓是這片宿舍區裡最後一棟,鄉村常見的井字形樓梯房,四層樓,內部有一個天井采光,占地一百來平米,外邊有一小圈鐵藝欄杆圍著的花園,花園看起來長期無人打理,長見的三角梅和龍舌蘭放肆的到處延伸,裡邊在天井之下也是一個內部花園,隻有一棵歪七扭八的樹孤零零的矗立著。
樓下大門一直處於半開狀態,看著有點怪異,進去之後我聽到一樓的某個地方傳來金屬敲擊的聲音,聽起來像一串銅錢被人反複上下拋起落下,可我沒看見一樓哪個房間有人居住,至少我用內息沒感受到。
我心裡默念著三樓右邊走廊的儘頭,樓裡安靜得連空氣都閉著嘴,銅錢串的碰撞聲還在反複回蕩在樓裡,這氛圍讓人毫無安全感,我一個人走路的回音都能灌滿了整棟房子,我去,這不會是鬼屋吧……
房間的鐵門上鑲著5336的門號牌,銅漆已經脫落一部分,鑰匙扣也因為長期不上油保養而老化,扭動十分費勁。
不過裡頭環境看著不錯,類似單身公寓,四四方方十六平的空間裡放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張雙人沙發,床頭櫃和衣櫃都是那種九十年代的原木漆樣式,保存的還算不錯,至少沒掉漆,我最在意的廁所被收拾得很乾淨,簡單樸素的室內裝修和家具擺設頓時讓我心裡生出一種熟悉感,因為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學校裡邊的教師宿舍。
房間裡沒有陽台,隻有一扇窗將村裡的清秀景色照進來,我趴在窗子邊,努力讓自己忽略房間外的銅錢聲,太陽已經西斜,陽光友善的照進房間。看著這個假得如此真實的村莊,突然懷念起以前的教師生涯,要是不去那座山上找學生,要是沒遇見山彪,要是沒跑進廢棄工廠,要是沒發現丹鬽……
一年多的奇異生活,如今換來一場空,要是能把丹鬽取出,哪怕代價是折壽我也願意,隻要我能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就行,我就當個鄉村老師,教教孩子,領個死工資,一輩子考不上編製我也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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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你就這麼討厭我嘛,我也沒把你怎麼著啊?”
公孫靖從我肩膀冒出,站在窗台,氣鼓鼓的叉著腰向我抗議。
“你小子低調點行不行,萬一這間房間有監控怎麼辦?你知道什麼是監控嗎?”
我擔心自己在房間裡被監視,趕緊抓住公孫靖往衣領裡塞,可這個毛線娃娃奮力地掙紮著說
“哎呀,彆這麼粗魯,你的腳一踏進這個房間我就檢查過這裡了,沒你剛剛說監控!”
“檢查?你怎麼檢查?”
“你看看自己的腳下再說!”
我低頭看到自己的雙腳,十幾根細如牛毛的紅絲從我的褲子裡伸出來,像盤牆虎一般匍匐在地上和牆縫裡穿過床底、床頭櫃、衣櫃,偷偷蔓延到房間各處。
“作為你的宿主,我要抗議,你乾這事兒的時候能不能事先告知一下我?”
“行,行,下次一定,失禮了……”
“再說了,你一個古人,知道什麼是監控嘛~”
“沈兄你可彆小看我,我可以讀取你的記憶來學習這個時代的一切知識,不過幸虧你是學曆史的,所以從你記憶裡讀取到的曆史信息比那個姓魏的孩子多得多。”
“說道魏家浩,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變成他的樣子?”
“那時我剛剛才開始萌生出屬於自己的意識,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恰好那個魏家浩來到我的洞穴中,趁他睡覺,我一點點動用自己紅絲讀取他的記憶,漸漸地,我也變成了一個想念家人的孩子……”
“那你為什麼那時候不離開洞穴呢?”
“孩子嘛,總喜歡自己的家,哪個孩子願意離家出走?”
“那倒是~”
跟公孫靖這麼一聊,我也有點想家了,之前當老師,每個月我都會回家裡住一兩天,寒暑假更不用說了,除了家我哪兒都不想去,如今離開家這麼久,不知我爸媽生活過得怎麼樣,想念我的床,還有我媽做的菜,尤其是我爸,他在南部分院擔任院長,難道就不能出麵撈我嘛……
“沈兄,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你師父和南宮姑娘嗎?”
“人事調查部既然已經出手調查,事實總會水落石出,師父的為人在浙江的時候你應該也感受到了,他對夥計的態度足以證明他的為人,而且凡事都要講究有憑有據,由不得我去操心。”
人事調查部,異象檢測部,想到明天就要失去自由,當個徹徹底底的小白鼠,我的四肢沒有一丁點氣力,隻想鑽進被窩,睡個脫離世界的午覺。
“沈兄,沈兄醒一醒!”
我努力睜開眼皮,看到天色已暗,看下手表,晚上七點,竟然睡了這麼久。公孫靖站在我胸口上,小腦袋盯著關緊的房門,銅錢串敲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要不你用紅絲伸出去看看?”,我問公孫靖。
公孫靖搖著腦袋,說“自從寄生到了你身體後,我的能力到了晚上就會消失。”
“哪位在外邊?!”
我對房門壯著膽子大聲喊道,可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隻有銅錢串的聲音有規律地反複敲擊著。
我用內息嗅了嗅,並沒有感受到門外的人氣兒,反而聞到一股腥冷腥冷的氣味。
是銅腥味兒,錯不了,而且還是有年代的古銅氣味。古代的煉銅技術由於設備得限製,所以冶煉出來的銅與現代的相比雜質較多,用內息聞起來和現代技術所冶煉的銅在氣味上有有很大區彆。
另外,我師父有個小愛好,那就是愛逛文玩市場,不過他逛十次有九次都隻是東看看西瞅瞅,逛一天頂多也就是買一兩對兒核桃或者某種手串罷了,某些文玩市場偶爾也會有商家出手一些從地下弄上來的東西,這些東西以青銅器和銅錢居多,我和師父逛得多了,逐漸也熟悉了這一類古代銅製品所特有的氣味,就是這種腥冷氣味,我也曾問過師父腥氣產生的原因,他解釋說這種氣味是由於銅器上的青鏽長期吸附地下的陰濁之氣所致。
“門鎖動了!”,公孫靖大聲喊道,我把他塞進被窩,擔心萬一門外是總院的什麼人拿著什麼設備故意檢測我。
房間的門鎖哐啷哐啷地轉動著,隨後門嘎吱嘎吱的緩緩打開。我調動好內息,隨時給門外的東西來一股碧青伏香。
隨後,門嘎吱嘎吱的緩緩打開,我眯著眼睛,緊張地盯著門外,心臟的跳速隨著門的打開幅度而極速加快,甚至連床都被我的心跳微微震動起來。
門沒有完全打開,可我已忍不住穿好鞋走去檢查,可門外空空蕩蕩,兩邊走廊上的房間依舊房門緊鎖,目測所有的門縫可以確定,應該都沒有開燈,整棟樓房唯一的光源來自我房間的天花板上孤零零亮著的一盞舊式光管燈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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