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碎風曲的收割圈即將抵達四空老怪腳下之時,南宮蒲突然驚慌的大喊道
“果兒姐!”
我覺得眼睛好像蒙了一下,眨巴幾次後卻看見四空老怪竟在原地消失,原地取而代之的,是身體扛著寧子初的南宮蒲!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可確實如此,靠,大變活人啊!
碎風曲的收割圈就快接觸到南宮蒲的腳時,南宮萍也發現了異樣,她的二胡猛然改變旋律,一聲刺耳的雜音過後,收割圈停止了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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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在眼前,親眼所見,卻沒發現任何破綻,也想不出任何門路,我的下巴就快掉到地上了。
我捂著嘴,咪聲細語道“這怎麼可能!”
靖仔嗎讓我繼續驚訝,他在我腦海裡緊張的提醒道
“沈放!身後!在你身後!”
其實靖仔的話在其還沒說完之時,我便感覺到了身後多了一個什麼東西,這東西離我很近,都不需要我用內息嗅出。
南宮藜拽著我的衣領,把我向前拖去十來米,正好來到村子的一條路麵上。我轉身回頭看去,那四空老怪正站在我剛剛所站的地方,臉上似睡不睡,長須被晨風吹起,手裡的佛珠攢著,嘴裡念叨的聲音愈發清亮。
來回隻在須臾之間,看著那四空老怪古怪的淡定模樣,我的後背這才開始發涼,全身的雞皮疙瘩“嗖嗖”冒起。
也許是幾次被動快速移位的原因,我腦子變得發脹,胸口也悶的緊,本就空無一物的肚腸此時翻江倒海,苦水吐了一地。
“藜小姐,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好歹也要給我一點心理準備……”,我聲音沙啞的對南宮藜說道。
南宮藜還是那副不願理會我的冷淡神情,她緊盯著不遠處的四空老怪,潤如玉葉的右手撥動起阮琴的琴弦。
也是《揉筋曲》,雖與南宮蒲用塤吹奏的音調近似,可旋律卻驚豔得多,樂律如飛流直下的山崖瀑布,又如江河之中被狂風卷襲的奔騰浪潮,不止不休,滔滔不絕。我雖然看不到那旋律的形狀,但興許是靠得南宮藜太近,所以能清晰的感知到那一股股玄音之力正源源不斷的從她撥弄的阮琴樂曲中彈射而出。
可那老東西還是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就連衣角冒出的線頭都未曾有過一絲撥動。可惜了南宮藜如此精妙的殺曲,竟動不得這老怪物分毫。
“他好像在發抖……”,靖仔說道。
的確,我皺著眉頭,眯著眼睛看去,四空老怪確實在發抖,抖動得還能密,就像電視畫麵出現了重影那般。
南宮藜的《揉筋曲》並未停止演奏,她越是繼續撥弄琴弦,攻擊得越凶狠,那四空老怪就都懂得越厲害。老東西的重影從兩個變成三個再變成十幾個,多重的身影模糊了他的樣子,是他看起來像是變成了一道灰黑色的牆體,南宮藜的《揉筋曲》震得四空老怪所站之處泥塵揚起,揮撒的泥塵逐漸遮住了四空老怪的“肉牆”。
突然天空陰暗起來,我抬頭看去,一隻遮天巨手正朝著我和南宮藜壓下來。這隻巨手似乎是用烏雲或者黑煙所組成,手中流動這如煙如水的結構,隱約還在縫隙之中透出金色的光芒。
四空老怪的呢喃細語頃刻間響徹山野,南宮這次沒有再拖拽我,而是用右手一把將我推開,我被她推飛出去的瞬間,手裡卻突然多了個圓咕嚕的東西,摸著像塊鵝卵石,我瞄了一眼,還沒看清,便覺得身子似乎正在被一種無形的空間壓縮,就像被夾在一條很細很窄的牆縫裡,而且牆縫還在不斷收縮擠壓,就在我感覺肺都快被擠爆的時候,眼前一黑,一秒過後,擠壓感頓時消失,再開眼,我已來到南宮蒲身邊。
“給我”
南宮蒲盯著前方的戰場跟我說道。
我“什麼?”
南宮蒲“塤!我的青蚨塤!快給我!”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手裡拿著的是一個塤,南宮蒲見我磨磨蹭蹭,伸手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塤。隻見他將塤拋到空中,這隻塤自己就懸浮起來,然後緩慢的繞著南宮蒲飛著,而南宮蒲自己手裡,還拿著一隻塤,看樣子比懸浮飛行的那隻略小。
“天啊,這……怎麼打?”
南宮蒲看著前方的戰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此時南宮萍已經去支援南宮藜,兩個人絲弦合奏,在破舊的荒村廢地裡來回穿梭,兩個嬌美的女子,身形矯健,動作乾淨利落,宛如兩個飛天的仙女,在混雜的戰場上演奏著天籟之音。
那隻遮天巨手被南宮姐妹演奏的玄音阻擋了前進的路。兩人的奏樂已不是《揉筋曲》或《斷邪曲》那麼簡單,合奏的曲調聽著極其複雜,緊張之下,我也一時間解釋不清楚,隻知道聽著忽緩忽急,快慢相應,雖然兩人並未說出一言一語交流,可旋律卻配合得天衣無縫,不由得讓人驚歎。
再看那隻巨手,此時被南宮姐妹的無形音波撕裂成一團怪異的黑雲。雲氣裡依舊透著晃眼的金光,那四空老怪的經咒還在山野之間回蕩著。
黑雲不但沒有因為南宮藜和南宮萍的絲弦合奏而被抹殺,反而隨著樂曲的音律變化而逐漸膨脹。當黑雲徹底遮擋住荒村的上空之時,雲團突然爆炸,說是爆炸,隻是看著像,雲團炸裂的瞬間並沒有任何聲響,爆炸後,碩大的雲團分解成無數個黑色的東西,就像一朵怪異的黑煙花,毫無美感,卻又震撼得讓人瞠目結舌。
高空之上,無數個黑色的生靈從天而降,這些生靈身體都是由黑雲所構成,體型小的有黃蜂、螞蚱,體型大的有鷹隼、蛇,蜥蜴,甚至還有奔跑的烈馬、欲捕食我們的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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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們完了!”
我在內心絕望的喊道。
不過南宮姐妹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她們依舊堅守在前方,步伐靈敏而穩健,與之前我見過的虎繞山林不同,這次的南宮姐妹,移步大開大合,騰躍時如魚躍龍門,麵對千萬惡靈逆向衝流,落腳時如蜻蜓點水,不偏不倚,無聲無息。
各種不同曲風的弦樂在南宮姐妹手裡的阮琴與二胡傳出,曲調變化之快,前一秒還是高山流水,下一秒便是細雨打芭蕉,時而細膩婉轉,時而輕快豪邁。和鳴的玄音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防護牆,將千萬黑雲惡靈阻擋在我們前方。
可這樣的守護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鐘,隻聽戰場上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南宮藜停下了演奏,她一手拿著阮琴,僵直的愣在前方左側的一個屋簷上,就在數百隻黑雲惡靈就要吞噬南宮藜時,南宮萍奏起來新樂章,她獨自撐起了無形牆,那些離南宮藜還有幾寸距離的黑雲惡靈被,全新的玄音牆給碾成無形碎末。
眼看南宮藜搖搖晃晃的身子就要從屋簷墜下,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咬著牙硬衝過去,死不死的,就這樣吧!
“靖仔!”
“哎,知~道~啦!”
我的右臂冒出百根紅絲憑空蔓延到南宮藜所在的屋簷之下,就在南宮藜傾倒墜樓的前一刻,成功將紅絲包裹她的身體,將她的拉進我的懷抱。
南宮藜臉上發白,嘴唇高頻率的震動著,好像在說什麼,也像在唱歌,或者是做夢話的囈語,我壓下頭想聽清楚,身後的南宮蒲卻大聲嗬斥道
“彆聽!快放她下來!”
嚇得我一激靈,趕緊把南宮藜放在地上,然後馬上退後幾步解釋道
“沒彆的意思哈,就是不知道她怎麼了,想聽清楚她說什麼而已,真沒彆的意思……”
南宮蒲沒有理會我,而是蹲在南宮藜旁邊,嘴裡也在低聲念叨著什麼,聽著確實像在唱歌。
沒多久,南宮藜便坐起身子,嘴裡吐出一口黑血,那血剛撒在地上就冒起了黑煙,還灼壞了一些青草。
南宮藜大口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直流,她神態狼狽的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漬,南宮蒲又幫她擦拭了臉上的汗珠。猶如做了一場噩夢般,南宮藜眼神充滿著恐懼,她發現我也在旁邊,於是立馬起身,故作鎮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重新將阮琴抱在懷中,打算再上戰場。
“夠了!你不要命了?”
我大喊道,趕緊拉住南宮藜的手,阻止她繼續逞能。
南宮藜沒回頭,她用力甩開我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見南宮藜脾氣如此強,南宮蒲怒斥道
“每次都這樣,差不多就行了!還真把自己當花木蘭了?你現在不行就是不行!那邊有果兒姐就夠了,你去也是礙事兒!”
這話我聽都覺著傷自尊,真不知道這南宮少爺怎麼想的,這時候說這個真不合時宜!就南宮藜那傲嬌的勁兒,估計馬上就要起反作用。
果然,南宮藜聽到南宮蒲的話,前進的直覺步伐更快了,我隻好無奈的攤手看向她硬頸南方俚語,意思是說一個人是強骨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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