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初稍微舉起手裡的燈,燈光的淡黃色的燈光變得更亮,光線照進洞裡,裡邊的地麵被人為的鑿平,從開鑿的痕跡上看,這個人工洞窟應該是很久以前開鑿的,石頭上的一道道鑿痕深淺不一,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現代工具所為,從開鑿的痕跡上看,這個洞窟至少也是民國時期的傑作。
我們兩個走進洞中,裡邊竟比洞外暖和得多,本來還打著寒顫的我,身子在洞裡走了一段路程後立馬暖和許多。洞裡的空間不算開闊,但是挺綿長,主道大概有兩米高,寬度不過一米七,而且裡邊就像蟻巢那般不時的出現寬和高不同的分叉口,我發現酒香的出處隻有一個方向,每走一段路,我都會和寧子初確定酒香的源頭和他所看到的黑煞之氣是否一致,還好,兩種異象的源頭一致得出奇,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至於在這個大蟻巢裡分道揚鑣。
“等一下。”
走在前方的寧子初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蹲下身子,燈光打在地上,左右掃視著一具屍體。由於寧子初擋在了我前麵,所以我一開始並沒有看見屍體,但這具屍體的氣味早早就飄向了我們來時的路上。
從氣味上判斷,屍體至少死了已經有五十年,我走上前瞧了瞧,和我預想的差不多,屍體已經被洞裡乾熱的氣流給吹成了乾屍,看其穿著厚重的羊皮襖來看,應該是死於五十多年前的某個寒冬。
寧子初從乾屍身邊拿起一把步槍,他吹了吹上邊的灰塵,上下把玩了一翻後,對我說道
“這是漢陽造,在我們老家那邊也叫做湖北條子,這把算是古董了,裡邊雖然裝填了子彈,但是用不了了。”
“這具屍體的骨頭,有酒香。”
我說道,低氧環境讓我嗅覺靈敏度降低了許多,但是比起常人來還是勝出不少,這具乾屍裡的酒精雖然早已揮發乾淨,但是殘留在骨頭裡的酒味,還能微微聞得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寧子初放下槍後繼續帶著我往洞裡走去,後邊的路明顯寬敞很多,道路兩邊總能碰見穿著羊皮襖的乾屍,他們身邊都放著槍支,除了之前見到漢陽造外,還有中正式步槍,日本的三八大蓋,甚至還有美國的湯普森。這裡雖然槍械雜亂,乾屍的死狀卻幾乎都差不多,身上沒有外傷,幾乎都是躺著死的,看起來像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然後直接睡死了,還有一點,他們的身上都有那種特殊的酒味兒。
“這些人應該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在臥馬山一帶溜串的土匪。”
寧子初說對我完後,他把手裡的燈放在地上,從一具屍體邊上拿起一把馬牌擼子,檢查過手槍還能用後遞給我,然後又從另一具屍體旁見到一把駁殼槍。
寧子初“也能用。”
他將駁殼槍插進後腰帶上,拿起燈繼續帶著我前進。
前後走了二十多分鐘,我們進入了一個大洞穴,裡邊躺滿了東倒西歪的乾屍,他們好些個懷裡還抱著酒壇子,濃鬱的酒香從壇子裡傳來。
“還真是醉生夢死啊,好在我不喝酒。”
寧子初說道。
我走到一具靠著石壁“睡死”的乾屍旁,從他懷裡拿過酒壇子,壇子裡裝著黑色的液體,酒壇子裡這衝鼻的酒味兒夾雜著血腥和地陰濕氣的氣味兒,這都說明壇子之前應該是墓地裡的陪葬品。
洞中的酒味兒不僅從這些酒壇子裡竄出,還從一具具“睡死”的屍體內冒出。
“我聽我師父說過,這墓地裡埋的酒,有一種叫透骨香,想必這就是,這種老酒隻出現在某些大凶之墓中,因為壇子常年吸附墓主人發出的血煞之氣,酒也被煞氣所侵蝕,變成了毒酒,要是有人膽敢喝上一口,哪怕隻是一小口,魂魄就會被墓主人所奪走,屍體也會被毒酒所沁,最後就連骨頭也會散發出這種酒味兒,從這些屍體的死狀來看,他們生前應該都喝了壇子裡的透骨香。”
寧子初回頭看向來時的路,我知道,獵物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它很聰明,走走停停,躲得很遠,我們進入洞中後,更是一直與我們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我走到洞穴的中心位置,閉著眼睛認真的嗅了嗅環境中的酒氣,然後走到一處木頭搭的高台下邊,順著高台中段的階梯走上高台,看見上邊放著三張凳子,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墊著狐狸皮,中間的那張椅子明顯比左右兩張的大很多,上邊墊著一張拖到地上的老虎皮。一具穿著熊皮毛衫的大個子乾屍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他的大腦大低垂在胸前,即使是已經死了懷裡還戀戀不忘的抱著一個酒壇子。
大個子懷裡的酒壇子所散發出來的酒氣是我在這個洞穴裡能發現的酒味最濃鬱的一壇,我將酒壇子從乾屍懷裡娶下,打算抱回到寧子初跟前,可還沒等我走到寧子初那兒,便看見寧子初眼睛瞪得圓圓的,無神又癡迷的走向我,這地方烏漆嘛黑的,我倆孤男寡男的,這貨不會有什麼怪癖吧?
我抖著膽子對向我走來的寧子初說道
“寧隊長?寧子初,你……你……你冷靜點兒,咱倆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同事,而且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沒曾想,寧子初看中的竟然是我懷裡的酒壇子,他似乎根本聽不見我說什麼,他扔下手裡的燈,徑直走到我跟前,右手一把奪過我抱在懷裡的酒壇子,然後獨臂舉起酒壇準備豪飲一番。
我一把奪過酒壇,口中朝著寧子初的臉噴出一股杏黃雄香,寧子初在金黃色的塵霧之中一個勁兒的揉著自己的臉,邊咳嗽個不停還邊跟我說
“咳咳咳!我去,你們嗅字門的香塵還真是嗆鼻!”
我“寧隊長,你眼睛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看不出這壇子裡裝的透骨香是這個洞穴裡最濃烈的,怎麼還被它迷惑了呢?”
寧子初的雙眼被我的杏黃雄香熏得眼淚直流,看他懵圈的表情,估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寧子初轉身回頭拿起燈,舉手將燈光變成了白色然後打在我身上,我看到自己懷裡的酒壇子竟然冒出一縷縷石榴紅的氣體,再看寧子初的眼睛,他的兩個瞳孔都變成了燈光一樣的白色,這樣的情景隻持續了大概三秒左右,三秒過後,寧子初的燈便回了暖和的橙黃色,可他雙眸依舊發著白色光輝。
“這酒還真是邪門兒,區區一壇子液體,竟然冒著如此濃烈的血煞之氣。”
寧子初感歎道。
我抱著酒壇子找到一處裂縫較寬的石壁上放下,又從一具乾屍身邊找到一杆漢陽造,我將漢陽造的槍頭朝上,木頭槍把死死的卡在石縫裡,寧子初走過來,脫下我給他披在左肩的衝鋒衣,我把酒壇子包在衝鋒衣裡,用兩隻衣袖紮在槍頭上,把酒壇子用漢陽造高高掛起。
之後我脫下鞋,將兩隻鞋的鞋帶互相綁起來,垂直放在酒壇下邊,然後和寧子初假裝說話走開躲在高台底下。
十分鐘後,一陣陣呼喚聲便從酒壇子陷阱處傳來,呼喊聲一下是成年男子的聲音,一下又變成了老婦人的聲音,再一下又變成了小孩子的哭喊。
我和寧子初相視一笑,大家都清楚,狌狌上鉤了。
喜歡引蟲師請大家收藏:()引蟲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