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影咒!”
可山鬼剛想收回手中大棒,卻突感自己腳下泥土不知何時已變得無比軟滑泥濘,山鬼沒曾想,自己剛剛那一跳,竟把身子紮進了一灘泥沼之中。山鬼眼珠子滋溜轉了一圈,才發現於金鼓已挪著肥胖的身軀往陰火陣裡闖去,眼看自己的身子正在一點點被泥沼所吞食,山鬼一陣惱怒湧上心頭,於是他雙手持棍,一棒砸在了泥沼邊緣的地麵上,這強勁的一棍不僅在地麵上打裂一道深入地下五寸的口子,其產生的反衝力更是直接將那山鬼帶出了泥沼。
來不及停歇,眼看於金鼓就要闖入陰火陣,山鬼右手拽著混金棒的一端,對著於金鼓奔跑的方向大力一甩,混金齊眉棍立馬朝於金鼓飛旋而去,於金鼓回頭一看,一根化作飛盤一般的混金飛棍正朝著自己的腦袋疾速砸來,棍子所發出的嗖嗖之聲聽著犀利而刺耳,於金鼓見狀趕緊停下腳步,他直麵朝自己飛旋而來的棍棒,手中毛筆飛快的在空中畫出一道丹書符籙,發著紅色光芒的符籙形似一堵龍紋高牆,飛棍砸在高牆的一瞬間,即刻被這堵高牆反向朝山鬼彈射而去。
山鬼疾步衝向於金鼓,順勢抬手接下飛馳而來的棍棒,於金鼓見狀連忙持筆朝著山鬼襲來方向地麵撒出兩股朱紅色的墨汁,兩股分開左右落入地麵,頓時變化成數條細長且發著光的紅線,這些紅線互相串聯交織,在山鬼揮棒而來的一瞬間,將地麵上的泥土、草木和沙石柔和在一塊兒,變作來兩隻身形矯健且符咒布滿全身的細犬朝山鬼咬去。眼看兩隻細犬張著大嘴衝自己咬來,山鬼轉手揮棒,對著兩隻細犬就是一頓橫掃豎劈,可這兩條細犬不僅行動迅猛,其身姿更是靈敏過人,無論是山鬼如何舞弄手中棍棒,愣是找打不著那兩條細犬是要害,還反被細犬的咬傷數次。
惱羞成怒的山鬼在後撤的途中,突然大喊一聲
“裂”
隻見山鬼聲音落下之際,他的雙手突然將棍棒拋向空中,混金棍棒在飛向高空的同時,即刻分裂成兩根一模一樣的齊眉棍,山鬼雙手淩空搖擺,手指像是在操弄著某種看不見的按鈕,頃刻間,那兩根從高空墜落而下的棍棒就像被遙控了一般主動分開,追擊起那兩條細犬。山鬼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右手掌心對向地麵,地裡頓時又冒出一根混金棍棒升到他的手中,山鬼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口水,持棒高喊,疾步衝向於金鼓。
於金鼓深呼出一口氣,連忙又用手中毛筆朝著地麵撒下數滴紅墨水,這些墨水在碰到地麵的那一刻,瞬間與地麵上的土壤和草木變化作一個個身上寫滿咒印的泥人,詭異的泥人臉上並無五官,卻能清楚的辨彆出即將朝它們進攻而來的山鬼,於金鼓嘴裡念念有詞,泥人裡麵揮動著拳頭朝著山鬼衝去。山鬼見狀立馬對著眼前數十個泥人扔出手中棍棒,飛旋的棍棒在打爛了幾個泥人之後,瞬間分裂成了十多根棍棒,這些淩空武動,將一個個朝山鬼攻來的泥人給儘數打成了一灘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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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回頭,看見先前的那兩條細犬也已經被自己的棍棒打成了一地泥沙,遂揚起眉毛,高舉右手,前前後後十多根棍棒即刻飛到他的右手上空,山鬼抬起頭,隨意挑選了一根棍棒,拿下之後,武動了幾下,隨後邁著不快亦不滿的步伐,向於金鼓走去,他每移動一步,其頭上的十多根棍棒亦懸空跟隨,山鬼翹起自己一邊嘴角,滿臉拽相的看著不遠處傻站著的於金鼓,說道
“小胖子,想不到你會的咒術還不少嘛,連這巫山傀儡術都給你玩得溜溜的,可惜啊,你縱使能操縱千軍萬馬,又能奈我何?”
“是嗎?”
站在對麵的於金鼓麵對步步緊逼的山鬼,不僅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反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山鬼看見於金鼓傀儡已沒,卻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頓時覺得對方有詐,可他此時才反應過來,實在是為時已晚,直接山鬼的身後,那些剛剛被他打散的泥沙木石,竟變作無數手臂順著地麵遊走至他的腳下,這些泥手就像數十個惡鬼陰差,一碰到山鬼的雙腳就用力的把山鬼的兩條腿往地底下拽。
山鬼低頭看著這些詭異的泥手,頓時感到心中一陣寒涼上湧,他拚命的用手中棍棒往地上的泥手戳去,試圖以此擺脫掉這些難纏的怪物,可他手中的棍棒每戳爛一隻泥手,就會有更多的泥手從地裡伸出來,前仆後繼的朝他身上抓去。隨著從地裡冒出的泥手越來越多,山鬼愈發感覺腳下的地麵開始變得鬆軟,他本想抬腿掙脫掉這些怪物,可腳下使出的力道儘被不斷下陷的地麵所卸去,驚慌失措的山鬼被眼前的窘境所嚇得滿頭大汗,於金鼓則不慌不忙的走到他的身邊,低頭諷刺山鬼道
“咦?怎麼出這麼多汗,是不是太虛了?要不,回你們金公寨,叫你們當家的給你下點藥補補?”
山鬼見於金鼓已看出自己的師從何派,遂更加憤怒的舉起手中棍棒朝於金鼓打去,可此時的山鬼,其雙膝已被數十隻泥手拖進了流沙似的地麵裡,任由他怎麼使勁兒揮打著棍棒,可就是夠不著於金鼓一份半點兒。
眼看局勢翻轉得如此之快,於金鼓索性戳破眼前山鬼的真實身份,對其說道
“你就是譚雲義,對吧?”
山鬼聽到譚雲義三個字後並沒有直接回應,但他那雙充盈著怒火的小眼睛卻不自覺地瞪了瞪於金鼓,如此明顯的微表情等於是直接告訴於金鼓他說對了。
極珍院裡有五門,望、聽、嘗、觸、嗅,而在布衣行當裡則有金、木、水、火、土五大門派,金指的是東南金公寨,此門派可追溯至自兩宋時期,門人拜齊天大聖和通天大聖為祖師,門內弟子以善武棍棒和苦修橫練氣功而出名;木指的是贛中杏袍會,派內弟子善以引蟲之術煉製藥膏藥粉,又深諳奇珍異草的采摘和培植,國內的引蟲杏林無不敬其三分,就連國外亦有大量引蟲組織爭相與其交易,南部分院和潤豐醫院則長期與杏袍會有著常年不斷的業務合作;水指的是嶺南靈澤社,靈澤社本名靈澤宮,派內弟子不僅擅長禦水之術,而且對水經川流、氣象預測、航海浪潮都有著秘而不傳的精準掌控之法,不僅如此,靈澤社的人還極為擅長引驅和馴養水中靈物,這在整個布衣行當內都是獨樹一幟的存在;火指的是火神宗,嚴格來說,火神宗其實不是一個傳承秘術的門派,而是一個善於控火之法的引蟲師們共同成立的俱樂部形式的組織,其門內之人,各個都有一套獨門獨道的禦火之術,由於火行之法大多是把危險的雙刃劍,所以這些控火引蟲師們為了能更好的監管彼此之間的禦火之道,才共同成立了火神宗;土指得是九龍坤輿門,此門派雖也有善於控塵土之法的引蟲師,但最主要的,是門內弟子均各個擅長堪輿天下風水,精通二十四山吉凶定位,據說是成了者是一群明末清初的風水引蟲師,其祖師們曾是朱家王朝的禦用風水家,落魄之後加入了紅門、天地會等反清組織,民國之後流落到了九龍城寨,於是共同利用堪輿風水之術作為營生,成立了坤輿門,門內弟子有不少乃是國內外大富豪們的專門風水師,他們大多遵門派規矩做人做事,長期給坤輿門提供資金支持,因此也使得坤輿門成為布衣五大門派裡邊最富有的門派。
於金鼓通過剛剛的戰鬥中分析得知,他眼前已經被流沙吞沒了半個身子的山鬼,八成就是金公寨叛徒譚雲義,金公寨分為左寨和右寨,左寨傳授武棍弄棒之功,右寨則傳授橫練皮甲之法,左右寨徒從不互傳門術,這譚雲義本是左寨門人,卻心生貪念偷學右寨功法,大寨主發現後,命其師父廢其修為,可譚雲義卻早早察覺寨內異動,決定先下手為強,不僅殺了自己左寨的師父,還大鬨金公寨,在殘殺了多名寨內弟子後,譚雲義逃出了金公寨銷聲匿跡,院裡也曾派人對其進行過抓捕,但始終無法找到他的蹤影,之後便有傳聞,說他已加入了山鬼,如今看來,傳聞已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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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金鼓站著原地,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譚雲義的整個身子被自己的施展的陰沙咒所吞噬殆儘,他深呼一口氣,在嗓子眼兒上頭支棱了老半天的心才敢緩緩放下。可於金公還沒等到自己的小心臟還沒滑進喉嚨根,他便發覺那些懸浮在流沙上空的混金棒並沒有落下,而他的雙腳也感受到了地底下有一陣劇烈的異動傳來。於金鼓心頭一緊,立即朝身後撤退十多米,隻見眼前的流沙突然快速旋轉起來,數秒過後,流沙突然朝地表噴射而出,隨之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烏黑的身影,那身影在空中一個翻身,快速落到地麵上,於金鼓瞪大了眼睛,他把綁在自己額頭上的戶外照明燈直射在那個身影之上。
隻見他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滿身由無數條金黑相間的金屬絲線交織包裹起來的人體,那人體的頭部,一張蒼白的蛇皮從其臉部脫落下來,露出了一張被黑色的猴臉麵具遮蓋著的臉,那麵具凹目塌鼻,嘴上獠牙外露,全然一副猙獰凶相,而躲在猴臉麵具後邊的是一雙目露凶光的紅絲小眼。譚雲義右手棍棒緊握,左手輕輕抬起,一指朝天,霎時間,懸浮在空中的數十根混金棍棒便齊刷刷的朝於金鼓瘋狂的砸去。
於金鼓見狀立即對著從天而降的棍棒們大筆一揮,一個發著紅色的圓形咒印即刻在他頭頂上空浮現,不過這個圓形咒印並不是一張護盾,而是一個風眼,咒印浮現半空的一瞬間便化作了一股強勁的颶風將一根根飛向於金鼓的混金棍棒給儘數反向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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