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後,沈煥帶著於金鼓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本田雅閣優步車,此時已是深夜,東京的大街上卻還零零星星來往著各色路人,各種各樣的霓虹燈依舊活力四射的閃爍著,而隨著車子離新宿越來越近,在街道上四處遊蕩的酒鬼則是越來越多。到達歌舞伎町之後,於金鼓他們才明白,什麼叫夜生活,儘管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可這裡的人似乎已經把時間給徹底遺忘,這醉倒的孤客隨處可見,各種奇裝異服的路人神色迷離的互相擁抱,這裡似乎沒有性彆,沒有節製,更沒有甘願保持清醒的人。
沈煥帶著三個年輕人,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上,與這裡各種穿著怪異,妝容怪異的本地人相比,沈煥他們則看上去才更像是不正常的。一路上,林笑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這裡的各種酒吧招牌,而身材壯碩的崔本源則被一些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路人吃了好幾次豆腐主要是被抹胸和拍屁股),這貨明顯很少出沒於這種場所,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小偷,後來有個穿著一身緊身皮衣人妖用力打了一下他屁股,這小子差點給人臉上掄上一拳,幸虧林笑笑趕緊上前攔著,才不至於出什麼事兒,至於於金鼓,小胖非常不喜歡這種場合,周圍的人越多,對他的刺激也就越大,隨著跟著隊伍越走越遠,於金鼓因為緊張而流出的汗水則是越來越多,很快,剛剛才沒乾多久的的衣服上,又被汗水浸透了。
沈煥帶這三人來到一處酒吧,和這裡的其他酒吧所不同的是,他們眼前的這個,門麵雖然不大,但是卻左右各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黑西裝猛男,他們長得都差不多,又肥又圓的腦袋上紮著相撲選手樣式的發髻,大臉蛋上頭長滿了胡須,膘肥體壯的身材把西裝扣子擠得就快蹦出來,乍看之下,就像兩隻金剛狗熊,兩個猛男見沈煥他們想進酒吧,立刻上前用一隻手彼此互相交叉在一塊兒以示拒絕。
沈煥摘下自己的金絲眼鏡,把它交到其中一個壯漢手中,並用日語向對方囑咐了幾句,那壯漢輕輕捏著沈煥的金絲眼鏡,被蘋果肌擠成一條縫隙的小眼睛疑惑的看了看沈煥那胸有成竹的沉穩模樣,然後轉身就往酒吧內走去。過了不到三分鐘後,那個大塊頭便從酒吧裡頭走了出來,與之前那凶神惡煞的態度相反,大塊嬉皮笑臉的朝沈煥走來,他小心翼翼地衝沈煥展開一隻他自己的肥厚手掌,並用友好得接近於諂媚的眼神示意沈煥將放在他掌心上的金絲眼鏡拿回去,然後帶著沈煥等人一同進入到酒吧裡邊
與那狹窄的門麵相比,酒吧內部的環境可要寬敞得多,當然,和歌舞伎町的其他夜店一樣,這裡也擠滿了各種前來放縱情緒的客人,刺耳的音樂搭配著閃爍不停的燈光,還有那衝鼻的煙酒氣息,再加上人群裡的狂歡呐喊,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烏煙瘴氣,龍蛇混雜。大塊頭帶著沈煥等人費勁兒的穿過層層人群,然後來到一處電機房門口,緊閉的房門掛著一個“立入禁止”的小牌子,大塊頭對著房門有規律的敲了幾聲,房門隨之被一個穿著類似比基尼服裝的金發女郎,女郎身材火辣至極,身上的布料更是少之又少,隻能勉強遮住其中的三點,看得於金鼓和崔本源那是兩眼發直,還好在林笑笑滿臉鄙視的錘擊之下,這兩人終於反應過來,繼續跟著大塊頭和沈煥朝門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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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夥兒全都進入房內之後,於金鼓他們才發現,原來這裡根本不是什麼電機房,而是一個酒吧裡的私密包廂,不過包廂裡的環境和外邊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在這略微擁擠的空間裡,或站或坐,都是女的,準確來說是都是穿著極其性感的美豔女郎,她們全都聚攏在一個男人身邊,那男子大概四十多歲,頭上紮著馬尾辮,身穿花襯衫,襯衫上的扣子早已被解開,露出裡邊並不算壯碩的小肌肉以及皮膚上邊的怪異紋身,下邊的褲子卻僅剩一條深藍色的平角內褲,一雙日本木屐踩在腳下,其中一條細腿嘚瑟的震著。
“沈撒!”馬尾男一臉熱情的朝沈煥喊道,他起身走到沈煥身邊,一隻手指揮著大塊頭離開包廂,在沈煥衝他耳邊密語了幾句之後,馬尾男轉身便衝包廂內的女郎們不停的大聲嗬斥,不耐煩地催促她們趕緊離開包廂,帶女郎們帶著怨氣撤離乾淨之後,馬尾男利索的把房門關上,並謹慎的上鎖,隨後,他重新走到沈煥跟前,對著沈煥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禮貌的看著沈煥,用中文尊稱對方道
“沈先生,好久不見。”
“沈先生?!”
於金鼓、崔本源和林笑笑三人不約而同的看著馬尾男驚歎道。
沈煥拍了拍馬尾男的肩膀,用日語讓對方在包廂裡撿起自己的衣物穿好再說,隨後轉身重新戴上眼鏡,對於金鼓三人介紹道
“這人現在的名字叫田中英二,是日本一個黑社會團體裡的重要成員之一,他曾經是一個陰陽師,蘆屋滿道那一支的,當今的日本,陰陽師大部分都加入了千年京,就算不願加入,那多多少少也會和千年京保持著一定的合作關係,但唯有蘆屋滿道這一派係的陰陽師敢於和千年京對著乾,作為陰陽師派係裡舉足輕重的一個派彆,蘆屋滿道一派長期與千年京為敵,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一派裡的陰陽師們甚至已經另起爐灶,成立了一個龐大的陰陽師民間組織以對抗千年京,隻可惜這個組織身後沒有靠山,在其成立不到一年後,千年京對還組織發起了全麵圍剿,這個組織很快變被消滅,組織成員大部分都被千年京所抓獲,剩餘的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再也不能泛起什麼風浪。”
“田中英二的父母和兄弟,在那次千年京的圍剿行動中被抓了個乾淨,唯有他潛逃到了韓國,我是在一次海外行動當中,無意間救了他,在院裡的默許下,我讓其改頭換麵,以全新的身份返回日本,現在他在這裡,借助日本黑幫的名義組建了一隻周密的遠東情報網絡係統,為我們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信息。”
重新整理好衣衫的田中英二走到沈煥麵前,其實,他忙活了這麼久,也就是在找一條屬於他的破洞牛仔褲罷了。田中英二看著於金鼓他們,用蹩腳的中文友善的笑道
“要不是沈先生,我恐怕早就已經死在了韓國的街頭,這份恩情,在下會用一輩子來償還。”
一番客套之後,包廂的門被敲響了,田中英二打開房門,南宮濤帶著四名手下氣勢洶洶地走進包廂,他讓四名手下將抬著的一個黑色的密封袋放在包廂的酒桌上,隨後南宮濤一把抓住沈煥的襯衫衣領,對其破口大罵道
“沈放那臭小子真不愧是你兒子,他媽的跟你是一個德行,乾什麼都不按套路出牌,惹出的麻煩更是一個比一個大,奶奶的,這下可好,他一個跟頭從車裡翻出來,直接把咱們的計劃全毀了!”
麵對南宮濤的魯莽指責,沈煥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辯駁,儘管他衣領上的扣子都快被對方的扯下來了,他也隻是用那一雙冷如寒光的雙眼看著對方。
於金鼓本想上前跟南宮濤解釋幾句,卻被崔本源攔住了,崔本源皺著眉,低聲對於金鼓說道”
“小胖,這下咱們可就彆再添亂了,你沒感受到嗎,這倆領導,內息都湧得厲害,咱們幾個最好還是裡門近點兒,一會兒要是倆位大佬在這地方乾起架來,咱們還得看準時機趁機趕緊逃命。”
沈煥雙手緊緊的扣在南宮濤的手腕上,還沒等南宮濤反應過來,沈煥便以迅雷之速,掰開了南宮濤鎖在他衣領上的雙手,洶湧的內息頓時從二人的身上傾瀉而出,劍拔弩張的氛圍更是壓得在場的其他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就在包廂裡的氣氛快要緊繃到了極點的時候,沈煥率先開口,打破了包廂裡已經凝固已久的時間。
沈煥“小萌呢?怎麼沒看見他?”
南宮濤怒瞪的雙眼突然鬆懈下來,在短促的歎息過後,南宮濤說道
“哎,這小子,還是太嫩,眼下的工作他沒法繼續勝任,我罰他去俄羅斯分部麵壁思過去了,老沈,不是我說你,你那兒子就平日裡裡太欠管教,這事兒你得聽我的,待我們把他給救出來之後,你還是把我交給我,讓他跟著我在海外多曆練曆練,相信我,沒幾年功夫,我定能把他給你訓得服服帖帖!”
沈煥苦笑一聲“嗐,可眼下最頭疼的,就是在於如何把那小子從千年京的手裡給成功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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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濤拍了拍沈煥的肩膀,然後命手下把剛剛放在酒桌上的黑色密封袋拉鏈拉開,伴隨著一陣細長的拉鏈聲,一副傷痕累累的裸體也隨之從密封袋裡頭露了出來。那是一副女性的軀體,目測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她渾身赤裸,頭發和腋毛以及陰毛都已經被剃得乾乾淨淨,軀體多處呈現成嚴重的大麵積淤青,被銳器割開的傷口縱橫交錯,看著就像一張人肉做成的圍棋桌子,死者的臉已經被鈍器砸爛,臉部特征已經完全分辨不清,看上去是一片血肉模糊而她的手指和腳趾也已經被人切去,四肢更是因為骨折而怪異扭曲著。
儘管凶手用儘了殘忍的手法以企圖阻止他人辨認出死者的身份,但醫師出身的林笑笑僅僅隻是用手指觸碰了一下這具屍體,便一下辨認出死者的身份。
“她是……是……是中華料理屋的老板娘,杜子娟!”
屍體被林笑笑辨認出的那一刻,於金鼓心中頓時一涼,看杜子娟那慘不忍睹的死狀,身為總院人事調查部曾經成員的於金鼓可以想得出,杜子娟在生前一定遭受了長時間慘無人道的折磨,其痛苦是非常人所能想象得到。
南宮濤對沈煥等人說道
“根據田中的情報,我們是在福岡縣的一處廢棄樓房頂層裡邊發現了杜子娟的屍首。”
沈煥彎腰在地上撿起一瓶剛剛在酒桌上被屍體擠掉下來的軒尼詩以及一個酒杯,他冷靜的把酒杯斟滿,眾人立馬會意,紛紛撿起掉在地上的酒杯,沈煥將他們的酒杯一個接一個的斟滿,眾人對著杜子娟的屍體,將酒橫倒在地上,這是院裡的習俗,凡是有同事殉職,便用此禮節以示哀悼。隨後,沈煥叫來一直安靜的站著包廂角落裡的田中英二,他對田中英二簡單的囑咐來一聲
“田中,開始吧。”
田中英二對沈煥點點頭,接著對著杜子娟的屍體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走到包廂裡的沙發前,從扔在沙發上的西裝內襯袋裡拿出一盒精致的銀質雪茄盒,他小心的從雪茄盒裡拿出一根雪茄,又粗暴的將手裡的雪茄掰成了兩段,夾在雪茄芯裡頭的灰藍色粉末頓時撒出了一部分落在了地麵上。
崔本源地哼了一聲,警覺的挨著身旁的於金鼓問道
“喂,我說,那個日本黑幫手裡的,不會是什麼毒品之類的吧?”
於金鼓嫌棄把崔本源推開,並對其解釋道
“這你都沒看出來,這東西咱們院裡也有,那是返魂香啊!”
田中英二繞著杜子娟的屍體走了一圈,期間他仔細地將藏在雪茄芯裡的返魂香散在了杜子娟的屍體周圍,嘴裡亦振振有詞的半唱半念著某種咒語,咒語念完之後,田中英二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並將指尖上的流出來的血珠滴在了杜子娟那凹陷不平的臉上,又用那根手指在杜子娟的臉上寫下了一個咒印,之後,田中英二後退了兩步,在其展臂高聲呐喊過後,圍在杜子娟周圍的返魂香即刻自燃,灰藍色的煙霧很快便將杜子娟的實體包裹起來,緊接著,煙霧聚集在實體上方,漸漸化作人形,呼吸之間,一個由灰藍色煙霧凝聚而成的杜子娟如幽靈狀漂浮在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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