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火急火燎的趕去林笑笑所住著的二樓房間我們幾個大男人住在三樓),發現房間內此時空無一人,而樓梯口處,一個瘦小的身影一閃而過,崔本源眼疾手快,想得著孫子似的一把拽住那小東西的鼻脖子,這才看清原來是李樹梢的兒子李大雄,這時我們才想起來,李大雄的房間就在林笑笑房間隔壁。隻見李大雄神色驚慌,一雙怯弱的雙眼不斷躲避著我們的目光,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些什麼。
“喂,小子,你大晚上不睡覺,還鬼鬼祟祟的在樓內到處亂竄,這是想乾嘛!”
崔本源故意露出凶惡的表情對李大雄嗬斥道。
李大雄唯唯諾諾的伸手指著林笑笑房間的窗外,顫抖著身子說道
“外……外邊……又……又來了……”
我“行行行,我們知道外邊又來那種歌聲了,我問你,你剛剛有注意到你林姐姐去哪兒了嗎?”
李大雄似乎沒聽到我在說什麼,被崔本源抓住的他,手依舊僵硬的指著林笑笑房間裡的窗戶,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用過是知道些什麼,於是便問他道
“大雄,關於這歌聲,你之前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見李大雄對我們還是有些害怕,我讓崔本源收回他拽著李大衣領的手,李大雄沒有跑,他額頭冒著冷汗,眼神一直在躲避著我們的目光,呼吸則是愈發急促。陳荻舟見狀便伸手撫摸著李大雄的腦袋,讓我意外的不隻是陳荻舟那突然間的溫柔,還有李大雄在陳荻舟安撫之後,竟然奇跡般的迅速冷靜了下來,隨著李大雄呼吸逐漸平複,他身上的冷汗也慢慢褪去。
當陳荻舟把手從李大雄的腦袋上放下之後,我這才發現原來陳荻舟剛剛的舉動根本不是在安慰李大雄,而是對方不注意,用銀針往對方的頭頂紮上一根,據我目測,陳荻舟應該是把銀針插在了李大雄的神庭穴上,刺激這個穴位可以有助於快速平複人體的情緒,陳荻舟此舉手法之快,力道之精準,不亞於一個有著三十年行醫經驗的老中醫。
平複了情緒之後的李大雄帶著哭腔對我們說道
“那年也是這樣,那年的晚上,我爸爸媽媽也是在聽見了這個歌聲之後,跟著村民們離開了村子,第二天媽媽就是失蹤了,我一直問爸爸,媽媽為什麼跟著他從山洞裡出來,但是爸爸就是聽不懂我說什麼。”
於金鼓“離開村子?山洞?他們都去仙人洞那兒了嗎?”
李大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不是不是,我偷偷跟著他們走了一路,一開始也以為他們是去那裡,但後來發現,他們其實是鑽進另一個山洞裡去了。”
崔本源“另一個山洞?噢,就是咱們今天白天的時候瞧見的那個?”
李大雄用衣袖抹著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點了點頭道
“對,就是那個,那個山洞很奇怪,隻要山裡傳出那個歌聲,它就會出現在那座山的山壁上,不隻是我們村上的人,青蛇嶺附近的其他村民也都被歌聲吸引,他們排好了隊,然後一個接一個鑽進那個山洞裡。”
我“隻要傳出那歌聲,山洞就會出現?大雄,你之前見過那山洞出現了幾次?”
李大雄用揉著他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睛,可憐巴巴的回答道
“好多次了,自從媽媽失蹤那次之後,我在家裡的每個晚上都會仔仔細細的靜心聽一遍,看看何時又有那種歌聲出現,後來關注久了,我就發現,每個月總有那麼十來天,山裡會傳出這種歌聲,並且每次聽著,旋律好像又不一樣,但第二天在村裡麵一打聽,大家夥兒又沒人想得起自己前一晚去了哪兒,之後我找人問得多了,村裡的大人和小孩兒還罵我是瘋子。”
聽了李大雄的話後,我們幾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今晚,估計將會是一個不眠夜。我們讓李大雄老實待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出於對他的安全考慮,於金鼓還在李大雄的房門上畫下了一個驅邪符咒。
正想下樓時,陳荻舟背著他的背包從林笑笑的房間走出來,他一手捏著一縷長發,一手拿著一盞燈,從燈的外形上可以判斷,那就是他的寶具,陳荻舟輕輕將那一縷頭發放在他的燈罩上,頭發竟然隔著燈火的情況下被點燃,在短暫燃燼之後,一縷灰色的煙霧從燈罩上嫋嫋升起,煙霧順著樓梯一路直下,我和於金鼓、崔本源則跟著陳荻舟後邊一起朝煙霧追去。煙霧如一條遊在半空中上的魚,飄飄蕩蕩的飛出樓外,我們也跟著出了房門,如我預想的那樣,村子裡安靜的滲人,除了幾聲蟲鳴和偶爾一兩戶人家裡傳來的孩童哭啼聲以外,整座村子裡毫無成人的氣息,但從地上那淩亂而擁擠的腳印上可以推斷出,村子裡有勞動力的人,應該都在今晚的某個時間段,集體離開了這個村子。
煙霧飛出村子後,便一直往先仙人洞方向飄去,地上的腳印也一直通向同一個地方,但當我們走到仙人洞前時,地上的腳印卻又都朝著青蛇嶺方向調了個頭。正如李大雄所說,通往青蛇嶺方向的另一個山洞前,人頭攢動,來自這附近各個村子的村民們,一個個都閉著眼,神情木訥的排隊走進洞口之中,我們趕緊跟著那縷煙霧擠入人群,試圖在人山人海裡找到林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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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乾嘛?”
林笑笑的聲音來自我們的身後,大夥兒轉身一看,林笑笑一雙大眼睛既疑惑又好笑的看著我們,煙霧飄到她的頭頂上空盤旋了一會兒之後便消散無影,這時我注意到林笑笑的頭頂上也紮著四根銀針,從角度上講,銀針所紮之處,應該是四神聰穴,刺激此穴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崔本源好奇的看著林笑笑,對其問道
“我說林小妹,你怎麼把自己搞得像個天線寶寶一樣?”
林笑笑招手讓我們跟在她後邊一起排隊進入山洞,她拔下自己頭上的銀針,說道
“那酒,喝的時候確實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可當我聽到窗外有有人唱歌之後,腦袋就開始暈乎乎的,意識也是不由自主的開始進入夢境,我多聰明啊,立馬察覺到自己應該是中了幻術了,幸虧我在執行這次行動之前,就在自己胸前畫了一個無妄符,那符咒抵消掉了不少迷幻效果,之後我看見李樹梢從四樓下來,還閉著眼睛,像夢遊了一樣,於是我乾脆給自己紮上幾針提提神,然後偷偷的跟著他,和那些同樣中了幻術的村民們一起來到這兒,沒想到的是,這地方竟然是一個熱門經典啊,你們看,今晚的遊客多不多!”
我們幾人掃視了一眼四周趕來排隊的村民,就像林笑笑說的那樣,這些村民的狀態,看起來確實和夢遊差不多,崔本源似乎發現了什麼端倪,他伸手到幾個村民的臉蛋兒上抹了一下,然後收回手臂,把手指塞進他自己的嘴裡,品嘗一番過後,他隨口說出了四個字
“醉生夢死。”
“什麼意思?”
我問道。
崔本源“這些人應該在不久前都喝了同樣一種酒,就是我們之前喝的那種藥酒,錯不了,這酒就是醉生夢死。”
我見崔本源麵色鐵青,表情凝重,立馬明白他應該是想起什麼來了,於是便和其他人那樣,耐心的等待著崔本源的解釋
“所謂醉生夢死,是一種用毒蛇泡製而成的一種毒酒,不過這酒不像鴆酒那樣毒性劇烈,而是一種具有致幻效果的藥酒,其味道衝烈,氣味兒醇厚,以至於喝的時候大夥兒都沒感覺有啥,就連我剛剛也沒嘗出什麼味兒,但隻要配合某種藥引加以催化,喝酒之人就會出現幻覺,從而變成一隻提線木偶,任人擺布。”
林笑笑聽後立馬伸手到自己嘴裡,想要把酒給吐出來,在其數次嘗試均告失敗之後,崔本源一隻手壓在林笑笑的肚子上,輕輕那麼一用力,林笑笑立即感覺到胃裡有一股酸爽逆向翻湧而上,致使她不由自主的俯身口吐多時才在陳荻舟攙扶下,艱難站起身子跟隨我們進入山洞之中。
洞內乾坤與我的預想完全不一樣,我本以為這個山洞應該和桂林那頭的溶洞差不多,都是怪石嶙峋,千萬年的積累才形成的鐘乳石和石筍層疊交加,千姿百態,但當我們跟著大部隊陸續走進山洞以後卻發現,這個山洞隻有外邊十來米的範圍內山自然形成的溶岩景觀,而在其更深處,是一片人工改造過的天地。那裡開闊而深邃,洞內沒有任何照明裝置,借著陳荻舟手中的燈光,我們勉強能分辨出洞內的整體輪廓,雖然也是溶洞,但洞內深處的環境已經被人為改造得相當規整,乍看之下,這裡更像是一間寬大無比的毛坯房,洞內的牆壁、地麵以及周圍用來支撐環境主體的方形石柱上,全都呈現出一道道波浪形的凹槽,這些凹槽互相連接在洞內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同心幾何圖形,盯著看久了還有點眼暈,而那詭異的歌聲,正是從這個幽邃的洞窟內接連不斷地向外傳出。
在洞內的角落裡,堆放著大量的鑿錘和鑿釘以及其他用於礦井作業的工具,這些工具大都已經鏽跡斑駁,不少更是磨損嚴重,由此可以看出,這個山洞內的結構,應該已經被人改造多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那些中了醉生夢死幻術的村民們在進入洞窟內後,一個個就像收到了某個指令,紛紛開始拿起這些工具,村民們挨個對著牆壁和地麵咣咣開鑿,儘管村民們都閉著眼睛,彼此之間也未開一口,未說一字,但他們在勞作中卻能分工明確,秩序井然,看著這麼村民們熱火朝天的在洞內開鑿,且還是在被人催眠的情況下所進行,那景象著實讓我們幾人看得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