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們四人就要被四麵八方爬來的蛇怪給徹底包圍,於金鼓立即喚出毛筆,隻見他大筆一揮,數滴朱紅色墨汁被筆尖掃入他腳下的泥土之中,緊接著,一個個被墨浸透的土地上,迅速隆起一個個圓形的土包,這些土包形似人頭,它們紛紛從土李吃力的伸出雙臂,然後拖拽著自己深埋在地底下的身軀爬出地表。
“巫山傀儡術。”
崔本源說道。
於金鼓用手中毛筆在空氣中畫出一道紅光符咒,符咒成形的瞬間便消融在了夜色之中,隨著於金鼓嘴裡振振有詞的念著咒語,那些泥做的傀儡們紛紛朝著爬來的蛇怪走去。泥人傀儡們對著周圍的蛇怪舉起拳頭就是一頓亂錘,一條條蛇怪頃刻間被傀儡們的拳頭給砸成了碎石塊兒,而蛇怪們也沒就此而退縮,麵對傀儡們的徒手進攻,它們紛紛高挺身軀,以蛇多數眾的優勢對著傀儡們發起撲咬式的反擊。
“走,咱們往回走!”
陳荻舟邊調頭轉身邊對我們三人喊道。
我“可……那女孩兒的哥哥怎麼辦?”
“你們還沒看出來嗎?根本就沒有什麼女孩兒,更沒有什麼哥哥!”
陳荻舟大喊著朝我們來時的方向跑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看來我們是上當了。
來不及多想,趁著於金鼓的傀儡人還能勉強拖住周圍的蛇怪,我們三人趕緊跟著陳荻舟往回跑。
說來也奇怪,雖然此時我們看不見那個女孩兒,但是她的哭聲卻愈發的清晰,仿佛她就是站在我們的耳邊並衝著我們的兩隻耳朵眼兒裡一個勁兒的哭。詭異的是,女孩兒哭聲越是清楚,廢墟裡追擊我們的蛇怪也就越多,不用多想,很明顯,這些畜生就是被女孩兒的歌聲所吸引之後才“複活”的,又或者說,這些蛇怪根本就是女孩故意用哭聲操控而來。
眼看蛇怪們就要朝我們撲來,崔本源急忙喚出身後仙尾,對著前方的一排蛇怪,迅速揮尾橫掃,隨著蛇怪們被崔本源的仙尾給打成一片碎石,其後方又有一波蛇怪即將到來,蛇怪們的數量實在太多,於金鼓已經無法騰出時間再次召喚出新的傀儡,於是他隻好以判官筆法護我身右,崔本源則操弄著仙尾護我身左,兩人互相配合著,用儘全力帶我離開這片廢墟。
我知道這是他們兩個的職責,但小爺也不是一個貪生怕死,需要人天天守護著的窩囊廢,既然大夥兒如今都處於危險之中,我還他媽的慫個殺,於是,我從自己腰後拔出父親給我的龍鱗刀和終葵刺,對著圍堵在我們前方的蛇怪們,左手一刺,右手一刀,也不管到底自己手中的武器到底砍沒砍中,刺沒刺中,反正遇敵就殺便是!
終葵刺可驅邪鎮魔,龍鱗刀也的確如父親雖說那般鋒利無比,蛇怪們縱使身形粗壯,攻勢凶狠,但在我的兩把兵器麵前,也不過是一塊兒塊兒剛剛凝固的黃油,一碰便化開。我和於金鼓、崔本源在逃跑的路上奮力廝殺,大量的蛇怪被我們打成煙塵和石渣,而跑在最前邊的陳荻舟卻絲毫不願出手相助,甚至他連手裡的燈都不再喚出,隻管用雙手死死的捂住他自己的耳朵,壓著腦袋就往前衝。
女孩兒哭聲聽著就在前邊,按照之前來時的印象,林笑笑和女孩兒應該就是我們前頭不遠處才對,可不知為何,無論我們如何拚命的往回頭路跑,眼前的廢墟我們就是逃不出去。陳荻舟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後方的我們三個因此差點撞上他,看著廢墟裡前仆後繼向我們追來的蛇怪,陳荻舟依然沒有喚出他的燈,不僅如此,眼看上百條的蛇怪正成群結隊的攻來,陳荻舟竟然叫我們不要在反抗了!
“彆打了……”
陳荻舟背對著我們勸說道。
我們三人組成三角,緊緊地靠著對方的後背,麵對來勢洶洶的蛇怪們,本能驅使著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手裡和武器,以及隨時拚殺的那顆心。
蛇怪們看見我們四人都不再逃跑,更不再反抗,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將我們包圍,一顆顆龍頭形的大腦袋凶惡的衝我們齜著尖牙,那條粗如水管的喉嚨裡,不停地發出滲人的“嘶嘶”聲,看這些畜生的架勢,這是要將咱們幾人通通分食的節奏。
“彆動,大家最好都彆動!”
陳荻舟雙眼緊緊地盯著離他腦袋最近的那條蛇怪說道。
“陳荻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此時的於金鼓,早已經汗流浹背。
“沒看明白?”陳荻舟指著眼前的蛇怪,說道
“隻要咱們幾個不動,這些東西是不會追咱們的。”
的確,自從我們不再選擇逃跑,並不再選擇抗爭開始,這些蛇怪似乎也因此變得溫順起來,儘管它們的模樣看著依舊嚇人,但卻沒再對我們發起過任何一次攻擊。
我“陳兄弟,你說,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剛剛乾嘛又要攻擊我們?
“它們並沒有真的攻擊過我們”,陳荻舟說道
“一開始,它們隻是在嚇唬我們,直到於金鼓動用巫山傀儡術先主動攻擊它們,它們這才開始反擊,之後,我們越是想逃,它們追我們就追得越緊,這是一種心理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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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效應,什麼意思?”
我問陳荻舟。
陳荻舟“美國哈佛大學社會心理學專家丹尼爾·魏格納曾經做過一個實驗,他要求他的實驗對象在實驗開始之後,不要去試圖在自己大腦裡想象出一頭白熊,可當實驗開始後,被實驗的對象們卻出現了強烈的心理反彈,很快,這些實驗對象就在大腦裡浮現出一頭白熊的形象,這在心理學上叫做‘白熊效應’,而這種心理效應不僅會出現在我們日常的心理暗示當中,還會出現在我們的夢裡,比如,我們在噩夢中越是焦慮,越是恐懼,那我們就越難擺脫噩夢中的場景。”
崔本源聽的有些不耐煩,看他略微緊張的神情可以猜到,他還是不信任自己眼前的蛇怪不會選擇主動攻擊他,於是他衝陳荻舟抱怨道
“差不多行了哈!你嘚吧嘚半天,到底是想說什麼?!”
崔本源雖聽不出陳荻舟所說之意,但我和於金鼓已經猜到了個大概,於金鼓說道
“陳荻舟的意思是說,我們此時很可能在這夢裡。”
我“更準確點來說,我們現在這樣,應該是被人下了幻術或者正在被人催眠當中。”
崔本源低頭思考了片刻後,疑惑的問道
“不對啊,以我的經驗來說,幻術也好,催眠也罷,歹人總得先想辦法給我們下藥才能催發,可如果說是玉京門的人所為,那他們也沒這機會啊,這兩天,我們的吃喝穿用,我都仔仔細細的反複檢查過,期間並沒有嘗出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
陳荻舟看著眼前已經不再移動的蛇怪,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