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妙清!”
人群中有些村民認出了林笑笑所抓來之人的身份,本就已經躁動不安的村民們,一個個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林笑笑走到我們跟前,隻見她舉起右手,然後把捏在手中的毛筆朝這傻愣在人群中的淩妙清抖了抖,淩妙清即刻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雙腿不由自主地走到林笑笑身邊。林笑笑一臉鄙視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淩妙清,用極具輕蔑的口吻像淩妙清說了一句
“跪下。”
隻聽“噗通”一聲,淩妙清立馬彎曲雙腿,將自己一雙膝蓋用力的磕到了地上。但從淩妙清臉上流露出的心不甘情不願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應該正被一種我們肉眼看不見的力量束縛著,並因此而隨時“恭候”著林笑笑的操控。
“把臉抬起來!”林笑笑對著淩妙然的後背又是一腳。
淩妙然抖著腦袋,虛弱的抗爭了一下,隨後,放棄掙紮的淩妙然隻好委屈的抬起了他那滿是張淤青,浮腫得可笑的臉。
林笑笑“說吧!”
淩妙然努力的試圖讓自己乾裂的雙唇緊閉,最後的倔強致使他嘴唇迅速裂開了幾道血口,鮮血很快就將他的那外翻的乾癟唇皮給浸潤。
“啊~”
隨著一聲娘們兒般的嬌嗔從淩妙清的那不得不張開的嘴裡蹦出,這小子終究抵不過林笑笑的把戲,開始將前一天晚上給我們幾個下的陷阱對著眾人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來
“我在了解沈……沈放他們這兩天都會住在淩家村後,就想方設法的試圖找到為他們準備飲食的人,由於我媽知道,村裡的人不歡迎沈放他們,生怕會出什麼亂子,於是隻讓外門的高明負責打理沈放他們的一日三餐,我在知道這點後,就偷偷的與高明套近乎,一逮著機會,我就在高明給沈房準備的吃食裡下東西……”
聽到這兒,林笑笑憤怒的再一次朝著淩妙清的後背踹上一腳,並對其嗬斥道
“快點兒說,說清楚點兒!”
淩妙清又痛苦的嬌嗔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
“是我!是我在沈放他們的飯菜裡下了蛇過生!”
一聽到“蛇過生”這三個字,全場村民的情緒即刻沸騰,淩妙然對我解釋道
“蛇過生是我們這一帶的山林裡所特有的一種菌菇,一般在雨後長出地麵,傘蓋深藍油滑,菌柄白如奶,形如金針菇,這種毒蘑菇個頭雖然隻比牙簽稍大一點兒,但它們通常一長就是一大片,看著就像一條趴在的藍色大蛇的一樣,以前村裡的老人迷信,看見這種蘑菇長在哪兒,就會對晚輩說是因為那裡剛剛有毒蛇爬過,所以地麵上才整出這些蘑菇來,久而久之,村裡人就把這種蘑菇程做蛇過生。”
“蛇過生富含一種麻醉毒素,起初,若是放在飯菜裡少量進食,是很難嘗出端倪的,但服用的時間長了,隨著毒素攝入量的積累,人的嗅覺和味覺以及觸覺就會相繼被其麻痹,人的反應也會逐漸遲鈍。”
林笑笑見狀又開始對淩妙清來上一頓拳打腳踢,並對其審問道
“說,給~我~接著~說!”
淩妙清帶著哭腔說道
“這樣……這樣一來,我在沈放他們平時喝所的蒙頂甘露裡邊摻上一點兒五魅蛇毒就很難被他們察覺出來,再說了,這些茶本來也就高明從我媽辦公室裡拿出來的,所以想要瞞著高明提前在茶罐裡加點料,這對我開始根本不算個事兒,這兩天我早就摸清楚了沈放他們的行徑,我發現每次飯後,他們都會在村裡附近散步,恰逢昨天下午開始,村裡就忙著舉辦秋祀,根本沒人會察覺到我去哪兒了,於是,我在發現沈放他們晚飯之後走出村裡準備上山,我便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然後……然後……”
淩妙清邊哭邊哆嗦,嘴裡吐字逐漸變得磕磕巴巴,就在我越聽越著急之時,淩妙然接過了淩妙清的話茬兒,對著眾人說道
“夢魘寒鳴,其實淩妙清說道這兒後,大夥兒心裡應該都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五魅蛇毒無色無味,施術者可以提前給對手下此毒,然後再通過內息的調整,讓體內的合神發出有規律的哭鳴聲,如此便能讓對手陷入到施術者所為其製造的幻術當中,哭聲越大,幻術就會越真實,哭聲越久,幻術效果自然也就會越持久。”
這時我發現,陳荻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黑皮筆記本和圓珠筆,就在淩妙清和淩妙然說話這會兒功夫裡,他已經“刷刷刷”的在筆記本上津津有味兒的寫下了一大堆文字,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一旦心底變得純粹,就沒什麼可以打擾到他,哪怕是即將要麵對的生和死。另一方麵,其實淩妙然解釋到這兒,已經把這件事情的大致給說清楚了,後麵的話,淩妙清再多說也是無益,於是,林笑笑持筆淩空一揮,滿臉淚水和鼻涕的淩妙清又乖乖地站起身走到了林笑笑的身邊,然後他腰身一挺,屁股一撅,老實巴交的站了個軍姿立正,看起來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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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程雨才急匆匆地趕來,她倉惶地在人群中擠進擠出,然後無視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徑直走向淩妙清的麵前,程雨麵色鐵青,她看著淩妙清的臉,上去“咵嚓”就是一巴掌,然後憤怒的抓著淩妙清的雙臂,用因激動而不停顫抖著的聲線衝淩妙清質大聲問道
“說,你給我快點兒說!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讓你這麼乾的!”
說來也怪,剛剛淩妙清在被林笑笑“欺負”時,還委屈得哭個嘩啦啦,如今他看著程雨來了,反倒迅速收斂起剛剛的窘態,衝著程雨一臉不屑的翹起一側嘴角,倔強的斜視著池塘上方的天空,而麵對情緒逐漸有些時刻的程雨,淩妙清選擇了更是不發一言。
我看向淩妙然,向其問道
“所以,這小子是你弟弟?”
淩妙然嫌棄的瞄了一眼淩妙清,接著嘴裡像是要吐出什麼東西似的回應我道
“隻是血緣上的。”
事情大致已經清楚,淩妙清的一連串舉動徹底激怒了在場的所有村民,隻聽村民們在人群中衝著淩妙清大喊道
“快說,你為什麼要這麼乾!”
“宗祠你也敢動,我看你小子怕是不想活了吧!”
“家法伺候!”
“對!家法伺候!”
“說得好!動家法!”
“對!”
“對!”
“動家法!”
……
此時的我並沒有被眼前那一個個情緒激動的村民所影響,我看向淩妙然,又看了看還在我們身邊跪著的於金鼓和崔本源,淩妙然明顯是知道我的意思,卻又故意的懂裝不懂,她走到淩妙清旁邊,然後示意林笑笑解開淩妙清身上的術法,林笑笑看著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拿著毛筆在淩妙清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原本身子緊繃立正的淩妙清頓時鬆懈下來,他想跑,但程雨依舊死死的抓著他的兩隻胳膊。
淩妙然走到淩妙清跟前,程雨看著淩妙然,目光含淚,她祈求著淩妙然道
“小然……彆……而且……不管你認不認,他可是你弟弟呀!”
淩妙然冷漠的看向淩妙清,姐弟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淩妙清立馬露出一臉反骨的表情,而淩妙然則將自己的左手指尖輕輕地按在程雨的右手腕上,但她的目光並未瞅過程雨一眼,隻見淩妙然指尖在程雨的手腕上瞬間發力,程雨痛苦輕哼一聲的同時,其右手臂立馬像被人用力拽開一般,甩飛轉向到其身後。
“要不要給你動用家法,這可由不得我說的算。”淩妙然意味深長的看著淩妙清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必須如實告訴我,昨晚沈放他們在崔本源的掩護之下逃走之後,都是誰在他們逃跑的路上提前設下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