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稍微走近一些,嗅一下瘋狗禮是否還活著,但米不難卻沒給我這個機會,我腳下剛往前邁出不到半步,米不難筆鋒一瞥,便畫出一道一道耀眼的白光劍芒朝我刺來,好在我早有準備,來次之前,我已提前將體內的一部分龍息運轉於三車穴位之上,《九轉元陽功》第三層在我再次看到米不難那一科開始,既已經在我體內啟動,隨著我眼前被一片白光遮住視線,伸出的右手確實感覺到了一股剛硬的力量以一擊重錘砸在了我的掌心之上。一陣酸麻感消失之後,白光變得黯淡了不少,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右手緊握一個圓形的白色光球,感覺這東西比我見過最大的秤砣砝碼還要沉。
好在覆蓋於我右手上的龍息足夠多,相比於剛剛的猝不及防,此時所感受到了電流刺激明顯弱了不少,但《九轉元陽功》的第三層畢竟不是隨侯火,它不能吸收敵人的力量,隻能將其反彈出去,在平安京的時候我便發現,我若不及時將敵人的力量反噬掉,不僅我消耗我大量的體力,還會使得握在手裡的力量趁機滲入我的體內,所以事不宜遲,趁著米不難臉上依舊掛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大臂一掄,將他的西方金雷原封不動地甩回給他。
米不難見狀立馬騰空而起,金雷如一顆劃過黑夜的流星,剛巧擦過他左邊皮鞋的鞋底,並徑直紮進了其後方早已焦黑的土地上。米不難淩空翻身躍下,隻見他右手緊握筆杆,筆峰朝著我眉心直戳而下,這貨臨危不亂的同時,竟然還能以最快的速度向對手施以反擊,可我沒法對其驚歎太久,看著他那如破風利箭一般的筆峰,我趕緊轉身閃躲,可直到我拉開於米不難的距離之後,才被自己的愚蠢反應而感到後悔。
米不難本就是符咒高手,他剛剛那飛空一擊,就是在逼我與他自動拉開距離,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準備畫出下一道符咒,隻是,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米不難早已在空氣中畫出了一道新符咒。這道符咒勢如烈火,在米不難筆尖離開符咒的那一刻,赤紅的符咒變化作數個飛馳於空的火球如隕石一般衝我砸來。
儘管反噬之力施展起來特彆消耗體力,但危機就在眼前,我又哪兒有功夫騰空喘氣兒,隻好趕緊將龍息灌於雙臂之中,一麵以燕影飛步躲閃一部分火球,一麵努力想著大學時候自己是如何考核過體育課上的排球測試的,顧以雙手抱拳,努力將衝我飛來的一個個火球以儘可能少的力氣反垂回去。
招式雖然笨了點,但著實是好用的,黑夜之中,火球在砸向我的一瞬間又被我反向彈去,片刻之際,火光便照亮了周圍的一片荒涼。可這次,米不難沒有躲開,而是在所有火球即將砸到他時,腳下突然升起一陣疾風,這陣疾風好似一架乘風破浪的的快艇,搭乘著米不難的身軀快速穿梭在火光飛雨當中,隻見那米不難右手持筆在他的左手掌心中間來回遊走著,短暫書畫之後,米不難一手持筆攻向我的心房。
見狀趕緊抽刀回防,沒曾想,米不難手中之筆竟能比鋼鐵還硬,龍鱗刀的刀刃砍在其筆杆之上時,不僅沒有在其筆杆上留下些許痕跡,我反倒是被筆上反饋的力道震痛了虎口。都怪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剛剛米不難在左手掌心上所畫的符咒上,一時疏忽了他的判官筆法亦是一套毒辣的殺人技,若不是手握龍鱗刀這般利刃,我怕是早就被這人手中之筆給戳成了蜂窩煤。
米不難的筆法變化多端,我素來不愛穿西裝,嫌這種衣服冬天既不保暖,夏天還捂得自己一身汗,更重要的是,西這種衣服款式決定了我穿上它就行動受阻,走哪兒都不自在,可我此時眼前這位,西裝革履不僅沒有影響到米不難的筆法,反而還能在他衝我一頓鉤戳紮刺之時,為其增添了一種詭異的風度。米不難興許是知道不能再用咒術同我交手,當下選擇與我近身搏鬥,一時間也確實堵住了我的反擊。
短兵器之間的博弈,勝敗往往就在瞬息之間,在此之前,我從未與人拚過短刃,故在我尚未悟出反擊路數之際,我隻好一味的防守。但就是這個決定,使得米不難手中的判官筆對我是越攻越狠,越殺越凶,我索性以蛤蟆功裡的周旋之法,以刀代手,在於米不難筆峰向碰之時,試圖以力化力,對其卸勁化勁,再見招拆招。
兩個回合之下,米不難漸漸意識到了我的企圖,但他沒有就此止步,而是依舊選擇以硬碰硬,嗐誰叫我下手還不如靈獒狠呢!待米不難對我又是逼退幾步之後,他右手筆法對著我的胸膛橫掃一筆水墨,這是要發金雷的節奏,但也正因為如此,米不難的中門就此大開,機不可失,我見狀持刀上前奮力一刺,未曾想,刀鋒穿過米不難漂浮在空中的水墨之後,金雷卻並沒有像我預料的那樣出現,同時飛濺的墨汁又阻斷住了我的視線,待我後仰身軀躲開墨汁後,卻看到米不難早已與我拉開三步由於,在我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和刀的那一刹那,米不難左手一掌拍在地麵,頃刻間,地表竟開始沸騰。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於是我立馬收刀,可腳下沸騰的泥土此時竟鑽出幾百條腰有手中般粗細的蚯蚓,這些褐色的大蟲子在地裡來回翻騰,一碰到我的鞋子就如同發瘋似的往我兩條腿上纏,轉眼間,這些蚯蚓互相擁擠在一塊,頭接尾,尾接頭,很快就在我的腿上擰成了兩條大麻花。看著這些蚯蚓身上微微閃出黃色的電流,我這才意識到,想必它們也是五行雷法的一部分,心中不由得繃緊了一下,趕緊抖動雙腿阻止蚯蚓們繼續往我的身上爬來,這些東西無論我甩掉多少,沸騰的地麵卻無時無刻不在冒出更多的蚯蚓前來支援。
眼看我的身上就要被這些泥做的蚯蚓給集體吞噬,我隻好調動大量的龍息灌通全身,看著爬在我一側眼角上的蚯蚓開始頻繁閃出黃色電光,我硬著頭皮,迅速閉上雙眼,隨著一陣酥麻短暫的傳遍我的周身,即使我雙眼緊閉,依然能感覺到那從我體表迸發出來的通天黃色光芒以及震耳欲聾的距離雷鳴聲。
“接住,一定都有接住!”
我在心中反複的默念道。
黃色光芒消失後,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表有一股力量如負重一般掛在我的軀體之上,而這股力量可以隨著我體內龍息的運轉方向而被牽動。
好,很好,就是這種感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迅速運轉龍息,將掛在我體表上的所有力量全部擊中在左手掌心內,這種感覺,就像你強迫自己用單手接住一塊兒塊兒健身房裡的鐵餅一般,從幾斤,到十幾斤,再到幾十斤,也就這麼多了!
我將五成黃色電光彙於左手掌心,腳下上前對著米不難一個大跳,高空墜下的同時,用自己整個身子的力量灌於將左手,米不難見狀接連退了十步,顧不了那麼多,一掌拍下去試試!
隨著我的身體離地麵越來越近,我大喊一聲,左手掌心大力拍到了地麵上,隻見那黃色的電光在地麵上如老牛犁田一般快速翻過泥層直線劃向米不難。黃色的光線實在紮眼睛,在電光徹底覆蓋住我視線的前一秒,我看到米不難兩眼瞪得凸圓,還沒等他的嘴徹底張開,電光已將他所在的方向徹底淹沒,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雷鳴,遍地荒草化作焦土。
我揮手拍去恍惚在眼前的塵埃和煙霧,身子因剛剛的反饋之力而開始發軟,由於剛剛的光亮刺到了雙目,快速的光影轉變讓我一時間看不清任何東西,但嗅覺依舊靈敏,我的鼻腔告訴我,眼下的環境裡,並沒有多出另外的血腥味兒。
我彎下身子,生怕剛剛自己那莽撞的舉動會傷及瘋狗禮以及早已涼涼的問心,但我還沒摸索到他倆的蹤跡,就聽到了一陣陣男人痛心的哭聲。
緊接著,是一陣烈風吹拂而過,我揉了揉進了沙子的眼睛,看見米不難身上剛剛還乾淨整潔的西裝此時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米不難心痛的打量著自己身上的破爛衣布,順手將筆藏於袖中,剛剛的風應該就是他動用巽風咒發動的,見我向自己走來,米不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向我,滿臉哀怨的衝我哭訴道
“好小子,你可知道我定做這一身衣裳花了多少錢?你這一下反手襲擊,把我在院裡大半年的工資全他媽給毀了!還有我的鞋,那可是小牛皮做到,也是定製款,你賠我!”
我“額,多少錢,你說個數,我分期賠付行不?”
米不難扯著哭腔回應道
“不要,我不要你的錢……”
我“好,後麵的不用再說了。”
“我就要你的命!”
米不難一邊哭喊著,一邊從袖子中伸出他的毛筆朝我再次襲來。
見他哭的如此狠,想必出手的力道也不會比先前差到哪兒去,看著米不難對我雙眼一頓突刺,我甚至都來不及揮刀防守,但當我剛想反擊之時,米不難卻突然刹住腳步,隻見他突然抬起手中毛筆,筆峰反向對著他自己的眉心畫了一個像是葫蘆或者山峰之類的符號,符號畫成的瞬間,毛筆如水彩一邊飄散消失,而米不難的眉心一點則開始煥發出熒綠色的光芒。
這光芒很快就將米不難的身體全部覆蓋,但那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熒綠色的光芒如天上的煙火,轉眼就變得冷暗,而米不難的身上此時竟多了一件外套,不,應該說是大褂,看這件大褂上正在如流動著的五彩彩雲煙,我立馬就想起了龍淵穴內於金鼓和林笑笑好像也穿過這種衣裳。
“合神,對,這是觸字門的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