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他是假的!”
我不斷地在心裡提醒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並非活人,更不是我的師父駱達,儘管理智很明確的告訴我,它知道什麼是真假,但從情感上來說,眼前的師父無論是外貌、聲音還是其身上的氣味兒都和真人可以任何差彆,這叫我如何分辨?
師父與之前那些倀鬼不同,他身上穿著衣服,就是在林中獨戰五通神那時所穿的那一身,上身一件灰色的有領體恤,下身一條寬鬆休閒西褲,他的穿衣風格和我老爸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還有就是那雙已經嚴重泛黃的白色健步鞋,他帶著我走南闖北,就沒見過他在哪換過那雙鞋,每次睡覺時,隻要他把鞋子一脫,那滿屋子的蒼蠅和蚊子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看著師父一步步向我走來,我腦中的理性和感性開始不停地纏鬥,我知道,師父早就已經犧牲了,這是我親眼看見的,可眼前這個人,誰能告訴我,如何分辨他到底假在了哪裡?
“我死了?誰告訴你我死了?”
師父站在原地雙手叉腰,一臉不滿的衝我質問道。
我“可……我在龍鱗穀確實看到了你的屍體……還有……睚眥也給我看到了你們戰鬥的畫麵……那場大火……”
師父聽我磕磕絆絆的說著,那長滿胡茬兒的大嘴突然大笑,他的笑聲持續了好久才停下來,隨後他帶著笑腔對我說道
“大火?你說的是赤鷩吧?沒錯,跟它合神我的確會燃燒,那是一種我收藏在它身上很久的火焰,專門用來與敵人玉石俱焚用的,那晚在我與赤鷩合神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死了。”
我“可那具焦屍!”
“對對對,是有一具焦屍”,師父有些不耐煩的回應我道
“儘管已經燒成了一塊兒焦炭,但那屍體的輪廓和我非常像,那是我早早就在那裡備好的,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那裡與那五個妖人乾架!”
我“真的?可……這幾個月以來你到底去哪兒了啊?又為什麼要選擇假死?”
師父捋著他那我淩亂的胡茬兒,在沉默片刻後,他走向我說道
“小子,這世上有很多事情,要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你以為我從一開始就是嗅字門的人?不,不是這樣的。”
“你在說什麼呢,師父?”
師父的話已經徹底把我的腦子攪成了一坨漿糊。
師父雙手大力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腿兩側,然後深歎一口氣對我說道
“哎!罷了,現在跟你說了也無妨,這麼說吧,嗅字門,我是半路出家的,在我成為你爺爺的徒弟,你爸的師弟之前,我曾經也是一名山鬼。”
師父這話一出,我的身體瞬間如觸電了一般渾身抽搐了一下,就連身後的銀色肉翅也為之用力拍打了一下,師父竟然說自己也曾經是一名山鬼,這怎麼可能呢?!
“嘿嘿,臭小子,你的表情和我預料當中的一模一樣!”
師父壞指著我壞笑了幾聲,隨後繼續對我說道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若不是你老爸當時策反了我,我估計現在我多少也是一個山鬼裡的分部頭頭。”
“師父,你剛剛說,我老爸策反了你?”
我努力平複內心的複雜情緒問道。
師父“嗯,他當時滲入到山鬼之中正在三年,若不是院裡派人設局成功抓捕了織田誠一時,他向眾人公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所有人可能到現在都以為他才是山鬼峰主的下一個繼任者。”
我一邊後退,一邊向師父問道
“師父,你是不是在暗示我,那晚龍鱗穀的叛徒,就是你自己?”
“這還不明顯嗎?”
師父攤開雙臂直截了當對我的回答道。
此時的我,理智已經徹底打敗感性情緒,冷靜的思緒再度占領我的大腦,為了穩住眼前之人,我繼續向其問道
“既然你現在這麼坦蕩承認了自己是嗅字門的叛徒,那當晚你又為什麼要讓天馬和睚眥跟我說,那晚的告密者是老周?”
在聽到我的質問之後,這個整得極像我的師父不假思索的向我回答道
“老周,他在當晚確實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在這人回答完我疑問的一瞬間,一隻碩大的利爪正以泰山壓頂之勢衝他的天靈蓋力壓而來,那人見狀立馬疾步後撤閃躲,在看到是我將自己騰空而起,並讓一側翅膀變成利爪向他發起突襲之後,這個披著我師父外貌的人對我憤怒的破口大罵道
“你個渾小子,現在是抽了什麼風,竟然連你師父也敢打!”
我拍打著翅膀,讓雙腳重新落回地麵,隨後便思緒冷靜的回答道
“行了,彆再演了,你不是我師父。”
對方得知我已經看穿他的虛假身份,索性也不再偽裝下去,他披著的師父那張嚴肅的臉突然猙獰的沉笑一聲,隨後,那人的嘴重新發出蘭姐的聲音對我說道
“行啊,小子,我這一身皮裝可不是誰都能看得穿的,要知道,無論是外貌、聲音還是對方身上的味道,我都能完美無缺的模仿出來,即便是你們院裡的高手,能在短時間內看穿我身份真假的,怕是也不會超過五六個,而你,這個肚子裡隻有半桶水的小弟弟,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離天人永隔之苦,看出我不是你師父,不錯,不錯,難怪峰主會這麼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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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緊握,兩足穩紮於地麵,隨時準備對眼前這個藍麵真人發起進攻,但對方也明顯已經察覺到了我的架勢變化,她不慌不忙向我走來,那威而不懼的氣勢,立馬壓得我不敢輕舉妄動。
“說說吧!”藍麵真人用極其優雅的語氣對我問道
“我到底是對你說錯了哪句話,又或是哪個瞬間的表情跟你師父學得不像,以後,我也好改進改進。”
我冷笑一聲“你剛剛說‘策反’,在我們的角度來講,被壞人拉攏才叫策反,而我老爸當時對我師父所做的,那叫動員,當然,叫感召也行。”
“就這?”
藍麵真人用我師父的臉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其實也是因為我這個人容易想太多,隻是你這麼一說,不禁讓我懷疑,師父如果真的是你們安插在嗅字門裡的內應,且你們還對我和金毛犼這麼感興趣,那麼你們完全可以在我和師父被送去總院之前就讓師父把我帶到你們麵前,又何必等到我已經來到龍鱗穀之後,才動用你們五個入侵抓人?”
“當然,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既然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乾脆就抓緊時間炸一炸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