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好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感覺心中一涼,恐懼瞬間彌漫在漁船的整個甲板之上。聽著這反反複複同一規律敲擊的聲響,大夥兒無一人敢再吭一聲。
“怎麼?難不成這海下麵的東西要我們去救它?”
方奇率先打破寂靜說道。
我“可……它們在哪兒呢?又要我們怎麼救?”
於金鼓“三角區這一帶的沉船可不少,如果真是這些船上的人向我們發出的求救信號的話……”
“什麼求救信號?它們還是是人嘛!”
毒沐陽恐懼的大聲嚷道。
“返航!趕緊返航!”
甲板上的船員們集體吵鬨著要金船長立即下令讓我們的漁船調頭返航,可無論這些船員如何嚷叫,金船長都無動於衷,在刺耳的喊叫聲中,金船長走到南宮藜身邊,但他沒有直接對南宮藜說什麼,而是冷靜的看著南宮藜。
南宮藜見狀則快步走到甲板中央,隨後她對眾人說道
“說要返航的,我對你們沒有任何意見,但我還是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現在誰有辦法能讓我們的漁船平安駛離這片海域?”
南宮藜的話的確問到了關鍵,沒錯,即使要返航,那也得先有辦法離開這片魔鬼三角區才行,見在場的船員們沒有一個敢挺身而出回答問題,南宮藜便繼續向眾人說道
“依照我們當下的航程位置,即便是找到了返航的路線,就我們的現存資源也不足以支撐漁船直接回到港口,除非你們有誰水性比海豚和鯨魚還好,能在海裡遊上幾天幾夜,然後自個兒返回岸邊,如若不行,那我倒有個想法,首先,我們要想辦法將漁船開離這片鬼地方,按照我們的航線方向,可以把漁船直接開往離我們最近的一個西沙補給站那兒,隻要到了那裡,你們哪個還想離開,我都不會攔著,同時,我還會幫你們在補給站聯係救援船,至於報酬,不瞞各位,我現在身上帶著的現金確實不夠,但到了補給站,我還是會先付一部分給你們,等我們辦完事回去之後,我保證把剩餘的酬金打到你們的卡上,你們看這樣如何?”
聽完了南宮藜的話後,船員們麵麵相覷,其實他們心裡很清楚,縱使他們心中的求生欲有多強,都不足以幫助得他們自個兒遊回家,不思來想去之後,船員們臉上的怨氣沉澱了大半,黃老虎見船員們沒人敢答應,便主動走出人群對南宮藜說道
“杜小姐,他們不吭聲,那我就代表他們同意了,但到了西沙補給站之後,還希望你能兌現剛剛對大夥兒的承諾。”
“我保證。”
南宮藜毫不猶疑的回答道。
得到了金主的回應,黃老虎衝南宮藜笑了笑,隨即轉身對著一眾船員們大聲嗬斥道
“還愣著乾啥!想到辦法的就趕緊放聲響屁,沒轍的就回到自己崗位上,那就該乾嘛乾嘛去!”
黃老虎話音剛落,眾船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互相搖頭,滿臉無奈的先後離開了甲板。
耳邊是敲擊聲著實讓我心煩意亂,看著眾人沒有一個能想出半點方法,我不禁仰頭歎道
“那現在可怎麼辦?”
“我有個想法覺得可以試試看。”
金船長的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興趣,見大夥兒都停下了腳步,金船長則接著說道
“船員先回到各自崗位上待命,所有人,我沒發話之前,大夥兒一會兒不管是聽見了或是看見了什麼,都暫時先彆出聲。”
隨著船員們的相繼離開,我和方奇、南宮藜他們隻好先安靜的站在原地,漁船在杜安好大副的操作下暫時停在了海麵上,此時的船上,安靜得有些嚇人,金屬敲擊聲伴隨著陣陣海浪拍打在船體上的聲響,依舊有節奏的在我耳邊“循環播放”著。隨著船體的發動機徹底停歇,金船長從衣服裡掏出一包香煙,他打開煙盒,淡定的用嘴從煙盒裡叼出一根兒,插在褲兜裡許久的另一隻手從褲兜中拿出一隻金色的芝柏打火機,然後瀟灑的在自己嘴邊點上。
“有段日子沒用過了……”
金船長用手指夾住煙嘴,神情若有所思的看向天空說道。
隨後,金船長讓黃老虎從廚房裡裝來一碗生糯米,金船長雙手捧著裝滿糯米的瓷碗,又小心翼翼將瓷碗平放在甲板上,他在碗口抹了又抹,撥了又撥,直到將碗中的糯米與碗邊徹底捋平為一條直線後,金船長將嘴裡的香煙垂直插在了碗中間。
金船長蹲在地上看了看那插在糯米碗裡的香煙看了還長一段時間,隻見那刺鼻的尼古丁和焦油的氣味兒順著縷縷煙氣飄向天空,金船長抻著腰站起身,隨即伸出左手,他將左手掌心朝天展開,並嘟起嘴唇,衝著掌心吹了一段口哨,那哨聲的清亮旋律宛如銀鈴之韻,瞬間劃破凝固船麵上的沉靜,不久之後,哨聲又突然低沉下來,如老船汽笛,渾厚之餘,絲絲沙啞的尾調依稀能感受到那鏽跡斑駁的船身在大海中前行時所發出的岣嶁顫音,隨著一段細長而乾淨的曲調收尾,一隻黃銅色的鈴鐺抖動著軀殼,憑空出現在了金船長的手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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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鈴鐺看著也就雞蛋大小,鈴鐺頂端的孔洞內掛著一串被收緊的紅繩,金船長左手將鈴鐺攢在掌中,然後原地跳了跳,又活動了一下手腳跟脖子和腰身,隨著金船長熱身幅度的加大,他那棄用許久的關節接連發出陣陣笨重的“嘎吱”聲。
“好了!”
金船長雙手叉腰,喘著大氣說道,接著他的右手從左手的虎口縫隙之中抽出一根紅並繩緊緊夾於兩指之間。伴隨著一聲沉悶的低吟,金船長雙膝略彎,腳下即刻生出一陣烈風,隻見他雙腳如蜻蜓點水,兩步跳上甲板邊的圍欄之上,壯碩的身軀好似一個圓潤的氣球,輕盈地在圍欄上飛馳。
很快,金船長的身子便在他的飛步之下化為模糊的殘影,緊接著,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從船邊的圍欄上傳到了眾人的耳中,這時我們才發現,金船長在漁船的輪廓上如靈活的燕子般上下翻飛之的同時,其所經過之處,竟都掛上了一串串鈴鐺,不過呼吸之間,這艘漁船的整個船體外圍,便全都被一整條紅繩串聯上了大片的鈴鐺。
正當眾人被眼前之景有所震撼之際,金船長突然從船頂奮力一躍,隨即翻身而下,垂直落回到了那碗糯米跟前,如此龐大的體格,竟在落下之時,未讓船身側動上半分,就連其身前的那碗糯米,亦沒有從碗中蹦出來哪怕一粒。
“可折騰死我這老胳膊老腿了~”
金船長苦笑道
“行吧,在場的各位可以活動活動了,但都先彆出聲。”
得到金船長的允許,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圍欄邊上,看到那一整串繞在船體輪廓上的鈴鐺上麵都刻著一個牛頭蛇身魚尾形狀的怪獸,那怪獸似乎正在海麵上遨遊,一雙生於肋骨上的翅膀將其整個身子衝於海麵,形象及其靈動。
我記得《山海經·南山經》裡曾記載過一種靈獸,其外形酷似這鈴鐺上的圖案,名曰“鯥u,第四聲)”,此獸冬季蟄伏而夏季蘇醒,相傳若是吃了它的肉,人便不會患上癰腫病。
“穩了!大家想說話就說吧!”
金船長話音剛落,我便看到那一串串鈴鐺突然都變成了啞巴,儘管海風不斷地吹打在這些小玩意兒身上,但它們就像是被人全部封住了“口鼻”,任由風浪如何用力的在它們身上使勁兒推搡,愣是不發出一絲聲響。
“這是風角術”,南宮藜走過來跟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