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鏡蠱王的鏡麵身軀折射出萬千扭曲的光影,李添在無數個自己的倒影中,看見初代大祭司的惡魂正從母親眼中溢出,化作黑霧纏繞在靛藍色鏡核少年周身。玉玨劍劇烈震顫,劍身上的槐木白花瞬間枯萎,花瓣散落之處,海水沸騰著凝結成鏡淵鎖鏈,將眾人困在蠱王編織的鏡像牢籠中。
“哥!鏡核共鳴能穿透幻象!”妹妹鏡化的皮膚布滿蛛網狀裂痕,她強行將鏡核力量注入李添掌心,兩人的雙魂紋章在接觸的刹那迸發金光,“你看蠱王腹部的鏡麵!那裡藏著......”話被蠱王發出的高頻尖嘯撕碎,萬千噬鏡蠱幼蟲如鏡麵暴雨傾瀉而下,每片蠱蟲觸碰到阿銀的守墓人火網,就會將其染成詭異的靛藍色。
阿銀的銀鈴殘件徹底崩裂,她扯下最後一條銀飾腰帶,在空氣中甩出守墓人血咒:“以魂為引,破虛妄!”血咒化作赤紅鎖鏈纏住蠱王的鏡麵觸角,卻在觸及少年胸口的鏡核時,反被吸成灰霧。李添這才看清,鏡核表麵正緩緩浮現初代大祭司的惡魂麵容,那猙獰的嘴角掛著二十年前父親在無目觀遇害時的冷笑。
“破鏡人,準備好償還血脈之罪了嗎?”惡魂的聲音從萬千鏡麵同時傳出,鏡島的所有鏡麵突然翻轉,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全是這些年失蹤的破鏡人後裔。少年空洞的雙眼泛起紫光,靛藍色鏡核爆發出的力量將阿銀震飛,她後背重重撞在鏡牆上,咳出的鮮血在鏡麵綻開,映出無數個自己被刺穿心臟的畫麵。
“阿銀!”李添揮劍斬向蠱王的鏡麵觸手,槐木青光卻被鏡淵鎖鏈吸收,反而加固了牢籠。妹妹突然將鏡光繩結拋向母親,繩結在觸及萬魂鏡殘片的瞬間,映出母親記憶深處的畫麵:分娩當夜,鏡虛宗宗主用母親的血喚醒初代大祭司惡魂,而父親為了保護雙魂引宿主,將惡魂之力一分為二,封印在兄妹二人的鏡核中。
“原來我們才是惡魂複蘇的鑰匙......”李添瞳孔驟縮,心口的鏡核開始不受控製地膨脹,與少年的靛藍色鏡核產生致命共鳴。蠱王趁機張開鏡麵巨口,鏡光組成的利齒間,隱約可見曆代破鏡人的殘魂在哀嚎。妹妹鏡化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她強撐著將鏡核力量凝成光盾,替李添擋住直擊命門的鏡光:“哥,用分光術斬斷共鳴!就像在魂星殿那樣......”
劇痛從鏡核處蔓延全身,李添感覺初代大祭司的惡魂正在啃噬他的意誌。恍惚間,他看見無鏡寨老婦人布滿皺紋的手撫過槐木骰子,聽見阿銀在歸心號上搖動銀鈴的清響,還有妹妹鏡化的指尖觸碰他掌心的溫度。這些記憶化作鎖鏈,將即將被吞噬的意識牢牢拴住。他咬破舌尖,將雙魂血噴在玉玨劍上,劍刃瞬間分裂成十二道流光,分彆刺向蠱王身上的十二處鏡麵陣眼。
“破!”李添怒吼,十二道槐木青光同時爆發。蠱王的鏡麵身軀出現蛛網狀裂痕,被困在其中的破鏡人殘魂趁機湧出,化作星芒注入李添的鏡核。少年胸口的靛藍色鏡核開始崩解,初代大祭司的惡魂發出不甘的咆哮,化作黑霧鑽進母親臉上的萬魂鏡殘片。母親的身體劇烈顫抖,她突然舉起染血的鏡緣,刺向自己胸口:“添兒,殺了我!隻有毀掉惡魂載體......”
“不!”李添和妹妹同時衝向母親。千鈞一發之際,阿銀甩出最後的銀飾碎片,守墓人咒文組成光網纏住母親的手腕。鏡島在劇烈震動中開始坍塌,無數鏡麵墜落,露出島嶼核心處的“噬鏡祭壇”——那裡插著初代大祭司的骨劍,劍柄處鑲嵌的,正是與李添兄妹相同的雙魂紋章。
噬鏡蠱王發出最後的尖嘯,鏡麵身軀炸裂成漫天鏡光碎片。李添在紛飛的鏡雨中,看見妹妹鏡化的皮膚正在恢複血色,但她額間的星芒印記卻變成了詭異的靛藍色。阿銀掙紮著爬起,撿起一塊墜落的鏡麵殘片,上麵新浮現的卦象讓她臉色驟變:三個鏡核重疊的圖案中央,出現了一道正在蔓延的裂痕。
“卦象顯示......三個鏡核正在互相吞噬。”阿銀的聲音帶著顫抖,指向祭壇中央的骨劍,“而那把劍,就是平衡鏡淵的關鍵......”話未說完,祭壇突然升起光柱,初代大祭司的惡魂裹挾著母親的意識,順著光柱衝向骨劍。李添握緊玉玨劍,鏡核與骨劍產生共鳴,他知道,真正的決戰,才剛剛開始——這場關乎人間與鏡淵存亡的戰鬥,需要他直麵血脈中的詛咒,拔出那把被封印千年的破鏡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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