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震動後的陰陽鎖天塔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塵埃在漆黑光芒的縫隙裡緩緩沉降。李添倚著布滿裂痕的石柱滑坐在地,三界神劍上的陰陽魚圖案黯淡如即將熄滅的螢火,虎口處的血痕在劍柄上暈開,與劍身斑駁的圖騰融為一體。他望著塔外被黑暗吞噬的苗疆大地,那些從地底裂縫爬出的怨靈正化作黑色霧氣,在天空中勾勒出扭曲的人臉輪廓,喉嚨像是被鏡淵鎖鏈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黎昭半透明的身體倚靠著破碎的巫杖,杖頭的蚩尤骨鈴早已裂成三瓣,在地麵投下細碎的陰影。她指尖輕撫過手臂上逐漸消退的九黎圖騰,獻祭符文反噬帶來的劇痛仍在骨髓裡遊走。“九黎族的古籍裡,從未記載過神屍傀儡...”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當年先祖們封印鏡淵之眼時,難道不知道背後牽扯著天庭地府,甚至混沌古神?”
妹妹鏡核光芒微弱地閃爍著,鏡化的皮膚上裂痕如蛛網蔓延。她強撐著坐起身,鏡核中倒映出塔內不斷交織的鏡淵鎖鏈,那些鎖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編織成複雜的陣法。“哥,那些鎖鏈組成的圖案...和我們在藥鼎裡看到的符文,還有古神身上的符印,似乎是同一種禁製。”她頓了頓,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就像是...有人在用整個陰陽鎖天塔,煉製某種恐怖的法器。”
一陣陰冷的風突然在塔內盤旋,卷起地麵的碎石與塵埃。李添的玄冰令殘片突然發出細微的共鳴,在瓦礫堆中劃出一道幽藍的光痕。他心中一動,掙紮著爬過去,扒開碎石,露出一本封皮布滿青苔的古籍。古籍封麵刻著半枚陰陽魚圖案,翻開泛黃的書頁,裡麵的文字竟在自行流動重組,最終顯現出一段模糊的記載:“神屍現,陰陽亂,幽冥開,三界殤。鏡淵之眼,實為...”文字到此處戛然而止,被大片血漬覆蓋。
“這是...九黎族失落的《陰陽秘典》!”黎昭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艱難地靠近,巫杖上殘留的巫力讓書頁微微發亮,“傳說中記載著開天辟地時,陰陽二氣如何分化出天庭、地府與人間的秘辛。可關於鏡淵之眼的描述,九黎族曆代大祭司都諱莫如深...”她的手指拂過血漬,突然,古籍中滲出一縷黑色霧氣,在空中凝成一個扭曲的“囚”字。
與此同時,塔外的黑暗中傳來低沉的吟唱聲,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又像是從地心深處傳來的詛咒。妹妹鏡核光芒大盛,映出塔外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黑色霧氣組成的人臉開始融合,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頭顱,頭顱的五官正是之前古神的模樣。而在頭顱的眉心,那隻巨大的瞳孔正緩緩轉動,每一次轉動,都有無數鏡淵鎖鏈從地底鑽出,纏繞在陰陽鎖天塔的外壁。
李添握緊古籍,雙魂引血脈在神秘文字的刺激下再次沸騰。他能感覺到,體內的五行之力與塔內的鏡淵氣息產生了微妙的共鳴,就像兩個齒輪在黑暗中尋找契合的齒牙。“不管鏡淵之眼背後是誰,既然能操控神屍傀儡,還妄圖用整個塔煉製法器...”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就從這些鎖鏈的陣法入手。黎昭,九黎族巫法裡,有沒有能破解古老禁製的秘術?”
黎昭沉思片刻,巫杖在地麵畫出殘缺的九黎圖騰:“有是有,但需要大量巫血為引,還要找到陣法的生門。可如今...”她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苦笑一聲。妹妹突然指著塔壁上一處不斷閃爍的鏡淵符文:“那裡!那個符文每次閃爍,周圍的鎖鏈就會出現瞬間的鬆動。也許,那就是生門的關鍵!”
就在這時,塔內的溫度驟降,眾人的呼吸都凝成白霜。那些交織的鏡淵鎖鏈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開始朝著他們緩緩移動。李添將古籍小心收好,重新握住三界神劍,劍身的三界圖騰在寒意中重新亮起微光。他看向黎昭與妹妹,眼神中帶著決絕:“走吧,是時候去會會,這‘真正的鏡淵之力’了。”
他們踏著滿地碎石,朝著塔的頂層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傳來的震動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正在蘇醒。沿途的牆壁上,開始浮現出詭異的壁畫,壁畫中描繪著天庭眾神與地府冥君聯手,將一個巨大的瞳孔封印在陰陽鎖天塔的場景。而在畫麵的角落,有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站在陰影中,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那身影手中握著的,赫然是半枚陰陽命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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