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嘴裡乾的要命,他隻好從床上坐起來,打算下樓找些水喝。
剛一掀開被子,他便感到渾身冷的要死,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因熱量流失而顫抖著,隻能摸索著拽過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
這些天來壓抑住的所有不適似乎都在此時找到了可乘之機,搭著夥兒一同爆發了出來,就連他原本快要好全的感冒也不例外。
自從來到這座城市以後,他的狀態就一直很差,甚至要不是愛莉希雅的幫忙,可能他在入住黃金庭院那天的當晚就會病情加重。
他用雙手將外套裹緊,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現在已經是淩晨快三點了。
顫巍巍的起身下床,借著手機的光亮,他離開房間,下樓找水。
嗒,嗒……
鞋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清晰回蕩,這個時間點,就算是經常熬夜的愛莉希雅也早就已經睡熟了,彆墅內外都是一片漆黑的安靜。
緩慢的走下樓梯後,白爍用力的按了幾下太陽穴,隻感覺頭越發的痛,視線也越發模糊,隻能憑借著不算精確的記憶朝廚房走去。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天旋地轉,甚至他都有些分不清是天地在旋轉還是自己在旋轉,隻感覺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搖晃晃的扭動著,亦真亦幻。
眼睛已經酸澀的快要睜不開了,眼淚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控製不住的從眼角被擠出來,又被他下意識的抬手抹掉。
最終,他踉踉蹌蹌的來到了廚房的門口,卻無力的扶著門,隻感覺手軟腳軟,連挪一步都十分費勁。
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也不知道自己的體溫有多高,他隻是感覺暈眩感越發的強烈,甚至隱隱覆蓋了頭痛,就連眼前的門都仿佛是好幾個重疊在一起。
他努力的甩著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意識到自己的情況恐怕很糟糕,但無論如何,他都想要先喝點水,再思考其他。
可就在他想要推門之時,麵前的房門忽然自己打開了。
然後,白爍便看到,一個模糊的女性輪廓出現在眼前,那人似乎穿了一身白,青年眯縫起眼睛,卻是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雜著某種母性的體香飄蕩過來。
這股氣息喚起了他的些許回憶,混沌的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
那是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那會兒他或許是心理與生理的雙重影響,經常犯消化不良的毛病,有一次急性腸胃炎,當時媽媽請了假,騎著電動車,冒著雨來學校接他去醫院。
在醫院等待掛號時他肚子疼得厲害,媽媽就把他的頭埋在自己懷裡,那時的他嗅到這種氣息,肚子的疼痛不知不覺就減輕了很多。
時隔多年,此刻,他忽然再次嗅到了這種氣息,腦海中埋藏的記憶被一點點喚醒,眩暈感已經徹底壓過了頭痛,眼前的人影開始扭曲,破碎,重組……
當他再一次看清時,一個個子不高,有些微胖的女人正站在他的身前,向他露出那沒心沒肺的熟悉笑容。
他的眼睛忽然張大,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短暫的失神後,他再也壓抑不住洶湧的情緒,緩緩抬起雙臂,用儘全身的力氣,擁抱住麵前的人。
在意識陷入黑暗前,最後的話語被他從唇齒間擠出,又被哽咽覆蓋。
“媽媽……”
“我……好想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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