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站台上,除了檢票口前方的白色大燈,就隻剩下站台邊緣的警示燈提供了一些光亮。
伴隨著列車入站緩緩減速停穩,車門打開,扣上了連衣帽的青年隨著一陣稀疏的人流安靜的從車上下來,雙腳踩在了灰白的磚石之上,與旁人並無不同。
這座站台他也算是很熟悉了,大學的四年,他從學校與家鄉的來回都是從這裡啟程,在這裡落腳,雖然除了長假以外他來回的次數其實並不多,當然關於這一點,主要原因並不是他每次從這裡回學校都要坐一班晚上十一點到淩晨四點的難熬火車。
冬夜裡的寒風吹醒了略微駐足的青年,他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輕車熟路的跟隨人群在作為出站口的小門旁搭起的帳篷前排起了隊,等待人工刷身份證出站。
說實話,在大城市裡見慣了機器自動刷身份證,突然回到這落後的小地方,不方便歸不方便,但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因為這一站下車的人並不算多,所以他很快就出了火車站,沿著一條有些陡峭的長坡下到停車的空地,白爍隨便叫了一輛出租車,打開導航導了一家最近的網吧便直接告訴了司機。
“小夥子剛從外地回來啊,不是回來過年的嗎?怎麼直接去網吧了啊。”
“嗯,是回來過年,不過我家在孤鎮,離這邊還有點距離,而且我在市裡還有點事,等辦完以後再回去。”
“哦哦……”
司機師傅是個看起來很健談的中年大叔,他一邊開車一邊用本地方言不時的閒談幾句,白爍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隻是他的雙眼卻始終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上麵快速的點著。
火之高興:[明天幾點?]
北冥有魚貓貓哈氣版):[圖片jpg]
火之高興:[ok]
北冥有魚貓貓哈氣版):[話說鍋鍋,你是不是之前沒去過那個新建的高鐵站啊?]
火之高興:[嘶~,還真是,不過問題不大,拿導航導一下就行了。]
北冥有魚貓貓哈氣版):[小心路上遇到檢修電纜,拚儘全力無法戰勝貓貓壞笑jpg)]
火之高興:[無所謂,我會魔↗術↘技→巧~]
……
大概過了有接近半個小時,出租車在一片僻靜的地界停了車,街道的旁邊是一排大小不一的店鋪,而一家店麵裝修的略顯簡陋的網吧便夾在其中,招牌上的燈光偶爾輕微閃爍。
像這種開在半郊區的野生網吧一般人都不會太多,環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與之相應的價格也很便宜,雖然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但他小時候幾乎從不去網吧這類地方,長大了也沒怎麼去,所以這家網吧他還是第一次來。
白爍下車取下行李,在一片瑟瑟的寒風中縮了縮脖子,抬腳快步推門進店,跟前台吐著煙圈胡子拉碴的老板講了講價後低價包了一宿,便提著自己的東西往裡麵走去。
網吧裡的煙味很重,還混雜著一絲讓人作嘔的酒氣,青年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討厭煙,討厭酒,這股氣息令他有些反胃,但並沒有減緩他的腳步。
他太累了,也太困了,整整一夜一天的旅程他幾乎沒有好好的睡過多久,甚至就連出發前的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他現在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半飄在空中,腳步都是虛的。
穿過鼠標和鍵盤聲嘈雜交響的大廳,他找了一個暫時沒人的包間,進去後徑直朝最裡麵的座位走去,然後將東西一撂,整個人如釋重負的直接摔進了椅子裡。
好險,差一秒就累死了bushi)。
或許是終於得空儘情放鬆一下,而且包間裡因為經常沒人所以味道比外麵也稍微淡了一點,他使儘渾身力量打了一個又大又長的哈欠,雙手交疊著高高伸直然後搭在了身後的靠背上,好半天都懶得拿下來。
活人微死了好一會兒,他這才半睜著眼睛打開手機,晚上以後他基本沒怎麼看消息,聊天軟件裡有不少未讀信息。
稍微看了眼其他不那麼重要的消息,他著重點開最上麵給愛莉希雅標注的特彆關心,而裡麵的新消息是幾張照片和幾段視頻,拍的是伊甸的演唱會。
視頻中,台上的女子衣著高雅華貴,舞台燈光璀璨如金,觀眾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熒光棒點綴著刻意調暗的劇場環境,宛如點點繁星。
雖然少女用的錄音設備不是那麼的清晰,但是伊甸那柔和卻又極具穿透力的歌聲依然讓青年疲憊不堪的大腦都稍微精神了那麼一些。
看完錄像片段,他不禁再一次感歎伊甸在音樂上的造詣,於是忍不住在下麵回了個點讚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