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女又玩了一會兒後,眼看著天色漸暗,手腳也凍得有些麻木了,白爍便向幾人告彆,掛斷通話後站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再次走過一路熟悉的景色,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他也卡著時間回到了家門口。
此時屋頂的煙囪裡冒著縷縷的白煙,卻並沒有傳來那熟悉的風鼓轟鳴聲,這讓白爍感到有些奇怪,畢竟正常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做飯了才對。
此時,大門的門栓已經打開了,於是他直接推門進去,遠遠的,隔著窗戶,他看到,那個身形瘦削的男人此時正站在炕邊包著餃子,炕上放著麵板和已經和好的麵,還有擀麵用的擀麵杖以及餡料。
青年心裡微微有些詫異,於是快兩步進屋,已經包了幾個餃子的男人見到他回來,立馬擺出一副笑臉。
“回來啦?”
“嗯。”
簡短的回答了一聲,白爍指了指炕上的這些東西,聲音中帶著疑惑。
“今晚包餃子嗎?今天也不是啥節吧,等臘八的時候再包不行嗎?”
雖然白爍的老家這裡也有過許多特彆的習俗,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時至今日,這些節日裡的習俗也大多都簡化了,基本就是沒有一頓餃子解決不了的事情。
“哎……這不是你回來了嘛,所以今晚包頓餃子。”
“奶奶不在了以後,爍爍你也很久沒吃過餃子了吧?去年過年在那邊吃了嗎?”
“……”
男人臉上堆滿了笑容,而青年聞言有些沉默,停頓了許久,他也隻是默默轉身,捏起了竹蓋上的一隻餃子,端在手心裡仔細的打量著。
餃子包的很精致,上麵有一排手指一下下捏出來的熟悉花紋,仔細看甚至能看出淡淡的指紋光是這些,已經足以勾起青年那已然十分久遠的回憶。
那是奶奶最後一次給他包餃子,那時他就在旁邊,他能明顯感覺到奶奶包餃子的動作比以前要慢了許多,吃力了許多,包的餃子也是歪歪扭扭,沒有以前那樣美觀。
可……那卻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頓餃子。
現在想來,那時候,或許她老人家已經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了吧,所以才會硬生生拖著已經病入膏肓的身體給他包了最後一頓餃子。
“……”
回憶戛然而止,卻又神奇的接續上了一段新的記憶,那是去年的新年之夜,他身處黃金庭院,與大家一起包著餃子的情景。
那時候,蘇還用手術針線把餃子皮縫起來了來著,想到這個,白爍忽然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咋了?笑啥?”
“沒……想起了一個朋友,他包餃子是用線縫的。”
“啊?那也是挺厲害的,乾什麼的?”
“醫生,應該是經常做手術練出來的吧。”說著,白爍又沒忍住笑了一下。
笑完,他又望了望手裡的餃子,父親包餃子的手藝也是和奶奶學的,而且比他要早得多,隻是這些年或許是包的次數太少有些生疏了,看起來包的也並不比白爍自己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