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金簪鎮天雷
張興東被召回天宮那日,臨安城的柳絮正飄得漫天都是。他站在橋邊,看著金則靈把晾乾的衣裳疊進竹籃,陽光穿過柳絮落在她發間,金簪的珠光碎成一片。
“我要走了。”他說。
金則靈疊衣裳的手頓住,沒回頭:“還回來嗎?”
“不知道。”張興東喉間發緊,“或許...犯了錯,就回不來了。”
金則靈轉過身,手裡還捏著件素色襦裙:“那這個給你。”是她連夜繡的荷包,上麵歪歪扭扭地繡著朵蓮,“我娘說帶著這個,能逢凶化吉。”
他接過荷包,指尖觸到她繡錯的針腳,紮得心裡發麻。他想告訴她,他回去要麵對的是天規的審判,是十萬天兵的威壓,是連他自己都沒把握的結局。可他最終隻是把那支定魂簪解下來,插在她發間:“這個留著,比荷包靈。”
金光閃過的瞬間,他看見金則靈眼裡的淚,像雨珠落在簪子上。
淩霄殿上,氣氛凝重如冰。王母娘娘把定魂簪的殘片摔在他麵前:“張興東!你竟將瑤池至寶贈予凡女,還敢說你無情?”
張興東望著那殘片,想起金則靈發間的蓮簪,忽然笑了:“有情如何?天規若容不下真心,留著何用?”
“放肆!”王母怒喝,“來人,施以天雷之刑,讓他清醒清醒!”
天雷落下時,張興東沒躲。他任由雷光劈在身上,龍袍寸寸碎裂,仙元在體內衝撞,卻死死護著心口——那裡藏著金則靈繡的荷包,針腳紮得他皮肉生疼,卻比任何護心鏡都管用。
就在第三道天雷要劈中他天靈蓋時,一道金光突然從人間衝上天際。是那支定魂簪!金簪穿過雲層,穩穩地落在他頭頂,簪頭的蓮苞驟然綻放,金光形成的屏障將天雷儘數擋在外麵。
“這是...”眾仙嘩然。
張興東望著金簪,突然明白了。那簪子沾了金則靈的氣息,早已不是普通法器。她日日戴著它漿洗衣物,簪頭沾過皂角沫;她把它插在發間睡去,簪尾帶著體溫;她甚至對著它許願,說想再見“張大哥”一麵。
這些凡塵的煙火氣,竟成了護他的鎧甲。
“天規說仙凡殊途,”張興東抬手握住金簪,蓮光映得他眉眼溫柔,“可這金簪說,情之所至,無分仙凡。”
他轉身走向南天門,金簪在他掌心發燙:“從今日起,天規增一條——凡真心相戀者,仙可入凡,凡能登仙,皆憑自願。”
眾仙望著他的背影,沒人敢阻攔。他們的陛下,終究是為了那個梳雙環髻的姑娘,動了九霄的規,亂了三界的矩。
四、凡塵有金輝
金則靈再次見到張興東時,是在護城河的柳樹下。他穿著洗得發白的青布衫,發間沒束玉冠,隻是用根布帶係著,像極了初見時的模樣,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煙火氣。
“你...”她摸著發間的空處,金簪不見了。
“簪子救了我。”張興東笑著蹲下來,像從前那樣幫她捶打衣裳,“所以我來還債了。”
他告訴她,他是玉皇大帝張興東;告訴她,那場天雷是因她而起;告訴她,以後她可以戴著定魂簪,想去哪就去哪,天上地下,沒人敢攔。
“那你還走嗎?”金則靈最關心這個。
“不走了。”張興東拿起木槌,學著她的樣子捶下去,“我想在這兒陪你,看你把全城的衣裳都洗遍。”
後來,臨安城的人常看見個奇怪的男子。他總跟著金家姑娘在河邊洗衣,手法笨拙卻認真;他會給她背裝衣裳的竹籃,步子邁得又穩又慢;他還會在雨天撐著傘等她,傘總是往她那邊歪,自己半邊身子淋濕了也不管。
有人說,曾看見那男子揮手間就讓河水變清,像是神仙;有人說,金姑娘發間的金簪能避邪,夜裡走路都有金光跟著;還有人說,每到月圓之夜,護城河的水麵就會浮起朵金蓮,像極了金姑娘發間那支簪子開的花。
洗衣鋪裡,金則靈正在給張興東縫補磨破的袖口。他又去幫王大娘抬水缸,粗布衫被蹭破了。陽光透過窗欞落在針線筐上,裡麵放著支金簪,正是那支定魂簪,隻是簪尾多了個小小的“興”字。
“興東,”她舉起袖子看了看,“你看這針腳,比上次好多了吧?”
張興東湊過去,指尖拂過她繡的補丁,那裡用金線藏了個小小的“靈”字。他拿起金簪,輕輕彆在她發間:“嗯,比瑤池的雲錦繡得還好。”
金則靈笑起來,眼角的細紋裡盛著陽光:“就你會哄人。”
窗外的柳絮又飄起來,落在晾著的衣裳上。金簪在她發間閃著光,映得整間鋪子都暖融融的。張興東望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凡塵的日子,比天宮的十萬載還要珍貴。原來最好的定魂簪,定的不是三界魂魄,而是他這顆在九霄孤寂了太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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