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張興東之傲視宇宙
一、星塵叩門
瑤池的蓮子結出第九顆紫果時，張興東指尖的竹篾突然染上了星塵。那些比蛛絲還細的銀輝在竹絲間遊走，拚出個扭曲的星圖——像是誰用指甲在宇宙的黑布上劃出的血痕。
“陛下，宇宙邊緣的星使求見，說外域族群正在吞噬星係。”太白金星的拂塵沾著凝結的星霜，說話時帶著顫音，“他們稱自己為‘虛空獵手’，所過之處，星辰化作齏粉，連光都逃不掉！”
張興東放下竹籃，籃底的梅花孔漏下的光在金磚上拚出瓦崗村的輪廓。他望向殿外，三十三重天之外的黑暗裡，有片區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像被頑童舔食的麥芽糖。
“讓他進來。”他從櫃裡翻出個鏽跡斑斑的銅壺，是當年在邊關撿到的軍用水壺，壺身上還留著箭簇的凹痕，“再把我去年收的人間新麥拿兩穗。”
星使的模樣比想象中更狼狽。他的星輝戰甲碎了大半，露出的皮膚上布滿星塵燒灼的孔洞，手裡捧著塊正在融化的星核，液態的星光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積成小小的銀河。
“他們說我們的宇宙太‘吵鬨’。”星使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說星辰的運轉、生靈的呼吸、甚至花開的聲音，都是對虛空的褻瀆。他們要把一切都碾成死寂的星塵。”
張興東用指尖蘸了點液態星光，觸感冰涼如忘川河的水，卻帶著股不甘的震顫。“他們見過瓦崗村的麥浪嗎？聽過長安街的叫賣聲？聞過瑤池的蓮香？”他將銅壺遞過去，“先喝點人間的泉水，你看這壺，挨過箭、受過凍、裝過傷兵的血，可照樣能盛最清的水。”
星使捧著銅壺的手突然發抖：“他們的首領說，您不過是‘農耕宇宙’的土皇帝，連虛空的萬分之一都不懂。還說要親自來‘拜訪’，讓您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宇宙力量。”
張興東笑了，竹籃在掌心輕輕轉動，籃孔漏下的光突然變得銳利：“我確實不懂虛空，但我懂萬物都怕孤單。你去告訴他們，我在三十三重天門外備了竹凳，泡了桃花酒，等著他們來聊聊——要是敢動我宇宙裡的一顆星子，我就用他們的虛空當肥料，種出能繞宇宙三圈的麥子。”
二、虛空之影
虛空獵手的“座駕”比三十三重天還大。那是團純粹的黑暗，邊緣連光都能吞噬，懸在宇宙壁壘外時，像塊補丁遮住了天庭的窗。為首的獵手走出黑暗，身形由流動的星塵構成，沒有固定的輪廓，隻有兩點猩紅的光在“頭部”閃爍。
“渺小的碳基造物。”他的聲音直接在生靈的意識裡炸響，震得瑤池的蓮花紛紛合攏，“你們的宇宙就像發黴的麵包，充滿多餘的‘生機’。臣服或湮滅，選擇吧。”
張興東坐在南天門臨時搭的竹棚下，手裡捏著兩穗麥子，正用指甲剝著麥粒。“我在瓦崗村見過啃麥種的田鼠，”他把麥粒撒向虛空，“它們總覺得囤再多糧食都不夠，結果撐死在糧倉裡。”
猩紅的光點收縮成細線：“你的傲慢來自無知。我們吞噬過百萬個宇宙，見過比你高等千萬倍的文明，最終都化作虛空的一部分。”黑暗中伸出無數觸須，每根都像絞刑架的繩索，“看清楚，這才是宇宙的終極形態——絕對的寂靜，絕對的虛無。”
觸須掠過的地方，星辰開始熄滅。離得最近的天狼星像被掐滅的燭火，瞬間失去光芒，連星核的殘骸都沒留下。太白金星嚇得癱坐在地，星使們紛紛舉起武器，卻發現自己的星輝在觸須前像黃油般融化。
張興東卻慢悠悠地編著竹籃，新添的竹篾用的是剛從人間伐的青竹，帶著露水和泥土的腥氣。“你們吞噬了那麼多宇宙，”他將竹籃舉到虛空獵手麵前，籃孔裡漏出的人間煙火氣竟逼得觸須後退半分，“可知道麥子要經曆多少風雨才能成熟？知道母親縫補衣裳時，針腳裡藏著多少牽掛？知道受傷的士兵用最後力氣喝的那口泉水，有多甜？”
虛空獵手的觸須突然停頓。黑暗構成的軀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躁動，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這些……毫無意義。”猩紅的光點劇烈閃爍，“情感、記憶、生機，都是宇宙的bug，必須清除！”
三、麥香破虛
張興東沒動，隻是將那兩穗人間新麥扔進虛空獵手的黑暗軀體。麥粒穿過觸須的刹那，竟在絕對的虛無裡發了芽。嫩綠的芽尖帶著麥香，像無數把小傘撐開，逼得周圍的黑暗不斷後退。
“看到了嗎？”他指著那些在虛空中生長的麥苗，“你們能吞噬星辰，卻吞不掉一顆要發芽的種子。這不是力量的對抗，是‘活著’對‘死寂’的天然勝利。”
虛空獵手發出刺耳的尖嘯，黑暗軀體猛地膨脹，無數觸須像毒蛇般纏向麥苗。可那些嫩綠的芽尖一碰觸到觸須，就會綻放出金色的光，將觸須燒成無害的星塵。有顆麥粒落在虛空獵手的核心位置，竟長出完整的麥穗，穗粒飽滿，在虛空中輕輕搖晃，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那是瓦崗村風吹麥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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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猩紅的光點裡流露出真正的恐懼，“虛無才是宇宙的歸宿，生機不過是短暫的幻覺！”
“幻覺？”張興東從竹籃裡取出那隻銅壺，往虛空裡倒了些人間的泉水。水珠在空中化作無數個小小的世界：有瓦崗村的孩童追著蝴蝶跑，有長安街的繡娘低頭穿針，有邊關的士兵對著家書傻笑，有忘川河的孟婆給新鬼遞湯碗。每個世界都吵吵嚷嚷，充滿煙火氣，卻像釘子般釘在虛空中，任憑觸須怎麼撕扯都紋絲不動。
“你看這滴水，”他指著其中一個世界裡正在下雨的瓦崗村，“裡麵有二十三個生靈在躲雨，有七個在淋雨，有兩個在屋簷下給彆人遞蓑衣。這些瑣碎的、溫暖的、帶著缺憾的瞬間，才是宇宙最硬的骨頭。你們能碾碎星辰，卻碾不碎一聲‘慢點走’的叮囑，碾不碎一碗熱粥的溫度，碾不碎麥種要發芽的執念。”
虛空獵手的黑暗軀體開始出現裂痕，陽光透過裂縫照進去，落在核心的麥穗上。那些被他吞噬的星係殘骸，竟在麥香的滋養下，重新凝聚成細小的星子，像被喚醒的螢火蟲，在黑暗裡閃爍。
“這才是傲視宇宙的底氣。”張興東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傳遍整個虛空，“不是站在高處俯視，是帶著自己宇宙的煙火氣，讓所有虛無明白——活著，本身就是最值得驕傲的事。”
四、星塵作伴
虛空獵手的軀體在麥香中漸漸消散，最後隻剩下那顆被麥穗占據的核心。猩紅的光點黯淡下去，化作顆普通的星子，繞著麥穗輕輕旋轉。
“我……好像記起來了。”星子的聲音變得柔和，“我也曾是顆有生命的恒星，後來厭倦了燃燒，才躲進虛無……忘了活著其實很有意思。”
張興東將那株在虛空中生長的麥子連根拔起，麥穗上的麥粒紛紛落下，在宇宙邊緣化作無數新的星子，每個星子都帶著淡淡的麥香。“回去吧，帶著這些麥粒去每個被你們吞噬過的地方。告訴他們，死寂不是歸宿，讓星子重新發光，讓生靈重新歌唱，才是宇宙該有的樣子。”
星使們歡呼起來，星輝戰甲上的孔洞開始愈合。有個年輕的星使摸著虛空中殘留的麥香，好奇地問：“陛下，您真的不怕他們再來嗎？”
“怕？”張興東笑著編起新的竹籃，這次用的是混合了星塵和人間竹篾的材料，“瓦崗村的王伯說過，田裡的雜草拔不儘，可隻要麥子長得比雜草壯，就永遠有收成。我們的宇宙吵吵鬨鬨，有歡笑有眼淚，有缺憾有溫暖，這就夠了——這樣的宇宙，值得我們站著守護，更值得我們驕傲地活著。”
返回天庭時，三十三重天門外已經長滿了帶麥香的星辰草。張興東的竹籃裡多了顆普通的麥粒，是從虛空獵手的核心麥穗上摘下的。太白金星看著滿地的竹籃，每個籃子裡都裝著不同的東西：有瑤池的蓮籽、人間的泥土、幽冥的彼岸花種，還有那顆來自虛空的麥粒。
“陛下，這些籃子……”
“給宇宙邊緣的星使送去。”他拿起裝著麥粒的籃子，“讓他們用它裝新收的星麥，裝生靈的笑聲，裝花開的聲音。告訴所有宇宙的生靈，有我們在，‘活著’就永遠比‘死寂’更值得驕傲。”
殿外的爬山虎已經爬滿了紫霄宮的穹頂，葉片上閃爍著混合了人間煙火和宇宙星光的光澤。張興東望著三十三重天外的宇宙，那裡如今飄著淡淡的麥香，有新的星辰在虛空中誕生，有舊的星係在麥香裡重生，像竹籃裡的種子，各有各的時節，各有各的生長。
他拿起新的竹篾，繼續編織。竹絲在掌心翻飛，這次編的竹籃比以往任何一個都大，籃底的梅花孔漏下的光在案上拚出整個宇宙的輪廓——中心是顆正在發芽的麥粒，周圍環繞著無數個吵吵鬨鬨的小世界，每個世界裡都有自己的瓦崗村，自己的麥浪，自己的人間煙火。
原來傲視宇宙從不是征服或碾壓，是帶著自己宇宙的溫度和生機，坦然麵對所有虛無與黑暗；是明白“活著”本身就是最了不起的奇跡，值得被驕傲地守護；是讓每個生靈都能在自己的世界裡，踏踏實實地生長，亮亮堂堂地存在，像瓦崗村的麥子那樣，風裡雨裡，永遠朝著陽光的方向。
風吹過淩霄殿，帶著瑤池的蓮香、人間的麥香、宇宙的星塵味，還有那縷從瓦崗村飄來的、混著泥土和希望的風。所有的氣息在竹籃裡打著轉，最後化作點點金光，落在宇宙的每個角落。這光芒不刺眼，卻堅定，像在說：“我們就在這裡，活著，並且驕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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