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張興東之降妖除魔篇
第一章紫霄異動
南天門外的雲海翻湧了整整七日,琉璃盞裡的仙釀泛起細密的泡沫,太白金星撚著胡須的手指第三次停在半空。淩霄寶殿的金磚縫裡滲出縷縷黑氣,像極了三百年前大鬨天宮時,孫悟空金箍棒掃過的煙塵——但這次的氣息更陰冷,帶著腐骨般的甜腥。
“陛下,北俱蘆洲的玄冰裂了。”太白金星的拂塵垂到腰間,穗子上的明珠暗了三顆,“巡天禦史傳回的琉璃鏡,您得親自看看。”
張興東正摩挲著案頭的青銅鎮紙,那是他未登帝位時,在凡間斬的第一隻山魈的脊骨煉化而成。聽到這話,他抬眼望向殿外,三十六重天的霞光竟在簷角凝成了血色。他起身時,龍袍上的十二章紋發出細碎的金鳴,日月星辰的繡紋裡,隱有劍影流轉。
琉璃鏡懸在殿中,映出北俱蘆洲的冰原。萬年不化的玄冰裂開百丈長的口子,黑氣從地脈中噴湧而出,所過之處,連耐寒的雪蠶都化作了焦黑的粉末。鏡中突然閃過一道青影,巡天禦史的驚呼聲戛然而止,隻剩下破碎的仙袍飄在冰霧裡。
“是‘蝕骨煙’。”張興東指尖在鏡麵上一點,黑氣遇金光便蜷縮成蛇形,“三千年了,以為當年在弱水沉了它的本體,就再無後患。”
太白金星的拂塵猛地繃緊:“難道是……無麵鬼?”
這三個字讓殿中眾仙的呼吸都滯了半分。無麵鬼原是上古刑天的一縷戾氣所化,沒有實體,專噬生靈精魄,最喜附著在至陰至寒之物上。當年張興東還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時,率雷部眾神與它在弱水鏖戰三月,才用昊天鏡照出它的本源,壓在玄冰之下。
“它的本體雖在弱水,但戾氣能順著地脈遊走。”張興東走到殿中央,掌心托起一團金光,裡麵浮出一柄古樸的長劍,劍格上刻著“斬妄”二字,“玄冰開裂,必是地脈異動,讓它找到了缺口。”
正說著,殿外傳來風嘯聲。千裡眼匆匆闖入,額上的天眼還在滲血:“陛下!東海龍宮的定海針……斷了!”
第二章定海針斷
東海龍宮的水晶宮此刻正飄著碎冰。原本支撐宮殿的定海神針斷成兩截,半截斜插在海底,露出的斷麵布滿蛛網狀的黑氣。龍王敖廣抱著龍須跪在殿外,鱗片上的金光黯淡得像將熄的燭火。
張興東踏水而來時,海水自動向兩側分開,足尖點過之處,生出朵朵玉色蓮花。他走到斷針前,指尖剛觸到黑氣,就聽見一陣尖銳的嘶鳴,仿佛有無數冤魂在骨血裡鑽動。
“不是無麵鬼的氣息。”他皺眉,斷針上的黑氣比蝕骨煙更陰毒,竟能腐蝕定海神針的千年玄鐵,“這是‘鎖魂瘴’,專啃器物的靈識。”
敖廣顫抖著遞上一片碎鱗,上麵凝著個青黑色的掌印:“昨夜三更,宮頂突然降下黑霧。老臣率蝦兵蟹將抵抗,卻見黑霧裡伸出無數隻手,抓住定海神針就往死裡拽。那手……沒有指節,像藤蔓一樣纏著針身……”
張興東看向斷針的斷麵,那裡有細密的齒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咬斷的。他突然想起古籍裡的記載,鎖魂瘴是“噬靈藤”的分泌物,而噬靈藤隻在幽冥血海的岸邊生長,尋常時候由地藏王菩薩的諦聽看管,怎麼會出現在東海?
“諦聽何在?”他揚聲問,聲音穿透海水,直抵幽冥。
片刻後,一道金光從海底升起,諦聽趴在祥雲上,額上的獨角竟斷了半根。“陛下,血海西岸的噬靈藤……全活了。”它的聲音帶著顫音,“屬下察覺時,已有百丈長的藤蔓順著輪回通道爬向人間,還……還卷走了三殿閻羅的生死簿。”
張興東的目光沉了下去。蝕骨煙、鎖魂瘴、噬靈藤……這些本該在三界禁製中的邪物接連現世,絕不是巧合。他看向斷針斷麵的齒痕,突然想起一個被遺忘的名字——九嬰。
傳說九嬰是水火之怪,有九頭,一頭噴烈火,一頭吐毒水,最喜啃食神兵利器的靈識。當年大禹治水時,曾在北狄之地斬過一頭,但其本源是否儘除,誰也說不清。
“敖廣,”他轉身道,“速調四海水族,封鎖所有入海的地脈出口,凡遇青黑色藤蔓,就地焚毀。”又對諦聽道,“你回幽冥守住輪回通道,我隨後就到。”
話音未落,天邊突然傳來一聲驚雷。張興東抬頭,見西天的佛光竟在雲層後扭曲成了蛛網,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他握緊了斬妄劍,劍身在鞘中發出龍吟——看來,麻煩不止一處。
第三章西天佛影
靈山的迦葉殿外,菩提樹下的九品蓮台正在枯萎。原本瑩白的花瓣邊緣焦黑,露出裡麵青黑色的脈絡,像是被什麼東西從根莖處吸走了精氣。如來佛祖坐在蓮座上,掌心的卍字印時明時暗,身後的背光裡,隱有黑影晃動。
“陛下來得正好。”佛祖睜開眼,目光落在張興東肩頭的斬妄劍上,“這幾日,靈山的菩提葉每刻都在凋零,弟子們打坐時,總聽見耳邊有嬰兒啼哭,一睜眼,卻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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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東走到菩提樹下,指尖撫過焦黑的花瓣,上麵竟有細小的牙印。他俯身聞了聞,一股淡淡的奶香混著血腥氣鑽入鼻腔——是九嬰的氣息。
“九嬰的本源果然還在。”他起身時,劍鞘上的雲紋突然亮起,“它不僅啃食神兵,還能吸食佛道的靈光。靈山的佛光最盛,自然成了它的目標。”
正說著,殿外傳來驚呼聲。十八羅漢中的降龍羅漢跌跌撞撞跑來,袈裟上沾滿了金色的汁液:“佛祖!藏經閣……藏經閣的貝葉經被啃了一半!”
眾人趕到藏經閣,隻見滿地碎葉,原本莊嚴肅穆的經文上,布滿了雜亂的齒痕。最中央的《大般涅盤經》上,竟有個拳頭大的破洞,洞裡滲出青黑色的粘液。
張興東突然劍指西方,斬妄劍出鞘的瞬間,一道金光劈開雲層,照見遠處的雷音寺頂,纏著數十條青黑色的藤蔓,藤蔓儘頭,隱約有九個頭顱在雲霧中晃動,水火之氣交織成怪影。
“九嬰在那裡!”他縱身躍起,龍袍在風中展開,如金鵬展翅,“佛祖,守住靈山佛光,莫讓它吸儘!”
九嬰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九個頭顱同時轉向張興東,其中四個噴出烈火,三個吐著毒水,剩下兩個發出刺耳的啼哭聲,竟讓佛光都泛起了漣漪。張興東揮劍斬出,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水火毒霧劈成兩半。
“三千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他落在寺頂,劍尖指著最中間的頭顱,那裡還留著當年被大禹斬過的疤痕,“以為躲在地脈裡吸食戾氣,就能修成不死身?”
九嬰的頭顱同時張開嘴,露出細密的獠牙:“張興東,當年你能壓得住無麵鬼,卻斬不了我!今日我就讓三界看看,這帝位,你坐不穩!”
它猛地甩出藤蔓,纏住張興東的手腕。藤蔓上的倒刺刺入皮肉,鎖魂瘴順著傷口蔓延,竟讓他的仙力都滯澀了幾分。張興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掌心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那是他將自身仙元與斬妄劍的靈識相融,化作的“破妄之火”。
藤蔓遇火便發出焦臭,九嬰痛得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九個頭顱同時噴出毒霧。張興東卻不退反進,劍隨身走,如遊龍穿梭在毒霧中,劍光所過之處,藤蔓紛紛斷裂,黑色的汁液濺在瓦上,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就在他即將斬向九嬰本源的刹那,天邊突然傳來一聲冷笑。一道黑氣從雲層中落下,瞬間纏住他的劍刃,蝕骨煙與鎖魂瘴交織在一起,竟讓破妄之火都黯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