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重新拿起筆。這次他盯著《天規》原本一個字一個字地抄,抄到"禁止與凡俗通婚"時,忽然想起昨天偷偷看的凡間話本,裡麵說書生和龍女成親,還生了個會噴水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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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俗通婚...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他嘀咕著,筆尖不知不覺又歪了,"禁止與凡俗...同吃?"
玉版上赫然出現"禁止與凡俗同吃"七個字。
剛貼完消字符的太白金星一看,拂塵都掉在了地上:"我的小祖宗,這要是被月老看見,怕是要拿紅線把你捆在桃樹上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月老的拐杖聲從桃林裡傳來,篤篤篤,越來越近。張興東手忙腳亂地把玉版翻過去,用身子擋住,小金也懂事地趴在玉版上,假裝睡覺。
"太白金星,你看見興東那孩子沒?"月老的聲音透著股喜氣,"我剛給牛郎織女續了紅線,順便來看看他抄完《天規》沒。"
太白金星趕緊打岔:"快了快了,三太子進步神速,再過幾日就能抄完了。"
張興東背對著月老,手在背後偷偷摸出消字符,想往玉版上貼,可慌慌張張的,符紙掉在了地上。小金一抬頭,正好看見"禁止與凡俗同吃"幾個字,忽然對著字噴了口火。
火苗不大,卻把"吃"字燒得隻剩個"口",整個句子變成了"禁止與凡俗同口"。
月老正好繞到前麵,看見這行字,愣住了:"這...這是哪條天規?老道怎麼不記得有這條?"
張興東的臉像被火燒一樣,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新...新添的..."
"新添的?"月老更糊塗了,"與凡俗同口?難道是不許跟凡人說話?那凡間的土地公怎麼辦?他們天天跟凡人打交道呢。"
太白金星笑得胡子直抖,趕緊打圓場:"是...是三太子記錯了,把"通婚"寫成了"同口"。月老您彆較真,小孩子家寫字沒個準頭。"
月老這才明白過來,撿起地上的消字符,在張興東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你這孩子,抄《天規》都能抄出花樣來。下次再敢胡寫,老道就把你的紅線跟小金的尾巴纏在一起,讓你天天跟著它學噴火。"
小金好像聽懂了,對著月老噴了個小火星,正好落在他的姻緣簿上,把"張興東"三個字燒得隻剩個"東"。
月老大驚失色,趕緊合上姻緣簿:"哎喲!這可是天機!燒不得!"
張興東看著亂成一團的場麵,忽然"噗嗤"笑了出來。太白金星和月老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瑤池邊的蟠桃樹上,幾個熟透的蟠桃"咚"地掉下來,砸在白玉案上,像是在為這混亂的場麵喝彩。
"罷了罷了。"月老把姻緣簿收好,"今天不抄了,老道帶你們去廣寒宮吃桂花糕,讓嫦娥仙子教教這孩子靜心。"
張興東歡呼一聲,抱起小金就往雲頭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把那塊寫著"禁止擅吃龍肉"的玉版塞進懷裡:"這個得帶上,回頭給龍王爺爺賠罪。"
太白金星看著他的背影,笑著對月老說:"這孩子,倒比他爹當年還活絡。"
月老捋著胡子,望著張興東遠去的方向:"活絡點好,天庭太冷清了。等他當了玉帝,說不定能把這刻板的《天規》,改得有趣些呢。"
雲頭之上,張興東正跟小金搶一塊從地上撿的蟠桃,紅色的桃汁濺在他的仙袍上,像朵新開的桃花。遠處的南天門,那根被小金燒黑的柱子還在,隻是柱腳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龍爪印,像是小金偷偷蓋的章。
抄《天規》的事,自然又被耽擱了。但誰在乎呢?天庭的日子還長著呢,等張興東真正長大那天,或許會想起這個亂糟糟的下午——他把《天規》抄成了菜譜,被龍王追著問餓不餓,還差點燒了月老的姻緣簿。
那時他坐在淩霄寶殿的龍椅上,大概會笑著對身邊的小金說:"當年我抄的哪是《天規》,分明是整個天庭的熱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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