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軌與玫瑰的邂逅
一、雷霆中的不速之客
南天門的守將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一團裹著閃電的龍卷風直撞結界，金光與電光炸開時，竟從風眼跌出個穿紅色長裙的女人。她懷裡緊緊抱著個銀色儀器，高跟鞋在玉石台階上崴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南天門前顯得格外突兀。
“來者何人？”增長天王的寶戟直指那女人，卻在看清她臉時微微一怔。那是張典型的西方麵孔，金發被風吹得淩亂，湛藍色的眼睛像盛著碎冰，此刻正警惕地掃視著雲霧繚繞的天門，嘴角還沾著點煙灰。
“我是艾琳娜·懷特，風暴物理學家。”女人拍了拍裙擺上的焦痕，操著流利的中文，“我的探空儀捕捉到異常能量場，追蹤到這裡……你們是誰？在拍奇幻電影嗎？”她舉了舉懷裡的儀器，屏幕上跳動著紊亂的紫色波形，“這裡的能量讀數打破了所有物理定律。”
就在這時，淩霄殿方向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玉皇大帝張興東穿著玄色常服，龍紋在衣料上若隱若現，身後跟著捧著拂塵的太白金星。他本是被結界異動驚動，此刻看著台階上這個格格不入的身影，眉峰微蹙：“西方世界的凡人，怎會闖入天庭？”
艾琳娜聽到“天庭”二字，突然笑了，藍色的眼睛彎成月牙：“看來不是電影。先生，您是這裡的負責人？我需要知道這股能量場的來源，它已經乾擾了北美十三州的氣象係統。”她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玉階上的聲音像敲在水晶上，“或者您更願意跟我去人間接受學術訪談？”
太白金星在一旁急得跳腳：“放肆！竟敢對陛下無禮！”
張興東卻抬手製止了他，目光落在艾琳娜懷裡的儀器上。屏幕上的紫色波形與他昨夜觀測到的紫微星異動完全吻合——看來這場跨界相遇，並非偶然。“隨我來。”他轉身走向淩霄殿，玄色衣擺掃過雲霧，留下淡淡的金光，“但你要記住，在這裡，很多事無法用物理定律解釋。”
艾琳娜聳聳肩，跟了上去。高跟鞋敲擊玉階的聲音與沉穩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像兩個世界的韻律在此刻相撞。
二、星圖下的分歧
淩霄殿的穹頂鑲嵌著流轉的星圖，艾琳娜仰頭看了半晌，突然從背包裡掏出相機：“這是某種全息投影技術？分辨率驚人。”她對著北鬥七星拍了張照，轉頭時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
張興東正站在星圖下方的玉案前，指尖劃過虛擬的星軌：“這不是投影，是真實的星象。你追蹤的能量場，來自紫微星的異動，它的磁場風暴穿透了三界壁壘。”他指尖輕點，星圖上的紫微星突然亮起，射出一道淡紫色的光，恰好落在艾琳娜的儀器上，屏幕瞬間恢複了平靜。
艾琳娜瞳孔驟縮，猛地按住儀器：“不可能……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她抬頭看向張興東，藍色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困惑，“你是誰？真的是……”
“玉皇大帝，張興東。”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的天氣，“掌管三界秩序。你的探空儀恰好捕捉到星軌異動，被能量波卷入天庭。”他示意太白金星，“為她準備住處，待星象穩定再送她回去。”
“我不能等。”艾琳娜合上儀器，金發垂在肩頭，“風暴正在加劇，我的團隊在人間等著數據。要麼告訴我能量來源的物理原理，要麼讓我記錄這裡的一切，否則我會向國際天文聯合會公布異常讀數，引起的恐慌你們負責不起。”
張興東看著她緊繃的下頜線，忽然覺得有趣。凡間的女子多是溫順或敬畏，像這樣帶著鋒芒對峙的，他還是第一次見。“物理原理？”他走到殿外的露台上，指著遠處翻湧的雲海，“那是天地的呼吸。紫微星每三千年異動一次，為的是滌蕩陳舊的星軌，就像你們人間的季節更替，不需要公式解釋。”
艾琳娜跟著他走到露台，風掀起她的紅裙，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季節更替有地球公轉原理，星軌異動必然有能量機製。”她從口袋裡掏出記事本，飛快地寫下幾個公式，“你說的‘天地呼吸’，本質是暗物質與可見物質的相互作用，對嗎？”
張興東看著她筆下的符號，那些扭曲的線條像某種陌生的符咒。他活了萬萬年，第一次有人試圖用這些符號解讀他賴以生存的世界。“或許吧。”他轉身時，衣擺掃過艾琳娜的筆記本，紙上的公式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但有些事，知道‘是什麼’就夠了，不必深究‘為什麼’。”
艾琳娜看著發光的公式，突然抓起張興東的手腕，他的皮膚微涼，脈搏沉穩得像古老的鐘擺。“你的體溫比常人低三度，心率每分鐘四十次，不符合人類生理特征。”她的指尖帶著常年握儀器的薄繭，劃過他腕間的龍紋胎記，“你不是人類，對嗎？”
張興東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玄色衣袖遮住了胎記：“在你眼裡，非我族類，皆為異類？”
“不。”艾琳娜收起筆記本，藍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明亮，“在我眼裡，未知皆可探索。包括你，張興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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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省去了“陛下”二字，像在稱呼一個平等的對手。張興東望著雲海儘頭的落日，第一次覺得，這三千年一次的星軌異動，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
三、玫瑰與仙丹
艾琳娜在天庭住了七日。太白金星為她安排了瑤池邊的客院，院裡種著永不凋謝的仙葩，她卻總在窗台上擺上從人間帶的玫瑰——那些帶著尖刺的花朵，在仙葩中顯得倔強又鮮活。
張興東處理完政務，常會繞到客院外。他見過艾琳娜對著星圖寫論文，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流與星軌奇妙地呼應；也見過她用仙露泡速溶咖啡，皺著眉說“不如哥倫比亞的豆子”；甚至見過她在月下跳奇怪的舞步，說是慶祝發現新的能量波規律。
“你好像很閒，玉帝先生。”第八日清晨，艾琳娜蹲在玫瑰旁澆水，突然回頭笑道。她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上麵印著“nasa”的標誌，與周圍的仙境格格不入，卻奇異地和諧。
張興東站在院門口，手裡拿著個玉瓶：“這是‘清神露’，能讓你的玫瑰在天庭存活。”玉瓶裡的液體泛著微光，倒在土裡時，玫瑰突然舒展了花瓣，刺上還凝結了細小的露珠。
艾琳娜挑眉：“賄賂科學家？違反學術道德。”但她還是把玉瓶收進了口袋，“作為交換，我帶你看個東西。”
她拉著張興東跑到客院的地下室——那裡被她改造成了臨時實驗室，擺滿了從人間帶來的儀器。中央的全息投影裡，是紫微星能量場的三維模型，紫色的光暈中，有一道金色的軌跡與它纏繞，像兩個相擁的舞者。
“這是你的能量場。”艾琳娜指著金色軌跡，“它與紫微星的磁場形成共振，就像……”她搜索著合適的詞，“就像共生關係。”
張興東看著那道金色軌跡，那是他與生俱來的龍氣，連太白金星都不知其詳，卻被這個凡間女子用數據清晰地呈現出來。“共生？”
“對。”艾琳娜調出一組對比圖，“沒有你的龍氣，紫微星的異動會引發三界風暴；沒有紫微星的能量，你的龍氣會逐漸枯竭。你們互相需要。”她轉身麵對張興東，藍色的眼睛裡帶著探究，“就像我需要解開這個謎團，而你……或許需要有人幫你理解這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