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張興東撿起玉佩,指尖的星輝滲進裂縫,"塵緣不是羈絆,是根啊。"
他讓掌櫃的取來陶罐,親自去老井打水。井水灌進罐子時,竟發出細碎的銀鈴聲,水麵浮著點點星光,像把天上的銀河舀了半罐。
四、蟲鳴碎星夜
回天庭時,陶罐裡的井水泛著淡淡的金光。剛到南天門,就聽見壽仙宮方向傳來嗡鳴,像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振翅。二十八星宿的金甲上都蒙著層銀霜,看見張興東趕來,紛紛讓開道路。
"陛下,蟲子好像更凶了!"角木蛟的頭盔上裂了道縫,"它們能穿透星力,往仙翁的元神裡鑽!"
張興東闖進殿內,隻見南極仙翁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心口處有團銀色的霧氣在蠕動,隱約能看見無數細小的蟲子在霧裡翻滾。他急忙打開陶罐,清河鎮的井水剛倒出一滴,就化作道銀線直撲那團霧氣。
"滋啦——"
霧氣裡傳來刺耳的尖叫,那些銀色蟲子像被燙到的螞蟻般四散逃竄。張興東趁機將井水遍灑仙翁全身,每一滴井水碰到咬痕,都綻開朵小小的金蓮花,蓮花落處,咬痕就漸漸消退了。
可井水總有倒完的時候。當陶罐見底時,霧氣裡突然鑽出條手臂粗的銀蟲,蟲身布滿倒刺,直撲張興東麵門。他側身躲開,銀蟲卻撞到殿柱上,柱子瞬間就朽成了粉末。
"這是蟲母!"太白金星的星盤突然炸裂,"它以其他蝕歲蟲為食,已經有了靈性!"
蟲母在空中盤旋,突然化作道銀線鑽進地麵,再出現時,竟纏上了張興東的腳踝。冰冷的蟲身剛碰到龍袍,就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龍袍上的金線正在快速褪色,張興東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自己身體裡被抽走。
"陛下!"赤腳大仙甩出仙草,卻被蟲母一口咬斷,"它在啃您的壽元!"
張興東低頭,看見蟲母身上的倒刺正紮進自己的皮肉,那些刺竟是由時光碎片凝成的。他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東兒,你看天上的星星,有的亮有的暗,可隻要根還在,就滅不了。"
他猛地攥緊掌心的半塊玉佩,另半塊不知何時從懷裡滑了出來,兩塊玉佩在空中相撞,突然化作道光柱直衝屋頂。光柱裡,清河鎮的石磨在轉,老井在冒水,父親的笑聲混著豆漿的香氣飄滿大殿。
蟲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光柱裡漸漸融化,化作無數星屑落在地上。那些星屑滲入地磚,竟長出了青草,草葉上還掛著清河鎮的晨露。
五、壽與天齊
三日後的蟠桃宴,瑤池的霧靄又變回了胭脂色。南極仙翁拄著新拐杖坐在首位,拐杖頭的鴿血紅寶石比以前更亮,他捋著重新長到胸口的白胡子,給眾仙講蝕歲蟲的故事,說到驚險處,連嫦娥懷裡的玉兔都豎起了耳朵。
張興東坐在主位上,看著底下觥籌交錯的仙人們,突然覺得龍袍沒那麼沉了。太白金星捧著新繪的星軌圖過來,圖上的南極星亮得像顆小太陽,旁邊還多了顆新星,光芒柔和卻堅定。
"陛下,這是清河鎮老井對應的星位,"太白金星笑得胡子都翹了起來,"天地感應,那口井現在成了凡間的"壽源",井水能治百病,延年益壽呢。"
張興東接過星軌圖,指尖剛觸到紙麵,就聽見凡間傳來鐘鳴——是清河鎮在重建城隍廟,百姓們圍著老井燒香,說井裡住著神仙。他低頭看向掌心,星辰紋路裡多了道細小的支流,正連著那顆代表老井的新星。
"陛下,"南極仙翁端著玉杯過來,杯裡的瓊漿泛著星光,"老臣活了九萬年,今日才明白,所謂"壽與天齊",不是活得久,是心裡的根紮得深啊。"
張興東仰頭飲儘瓊漿,突然想起父親磨豆腐的樣子。石磨轉啊轉,黃豆變成豆漿,豆漿變成豆腐,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就像他從清河鎮的少年變成天庭的玉帝,可隻要想起老井的水,想起石磨的紋路,就知道自己從未離開。
宴席散時,眾仙抬頭看天,隻見北鬥七星的光芒裡多了絲溫潤的光澤,像是摻了清河鎮的晨露。那顆代表老井的新星繞著北鬥第七星旋轉,像個調皮的孩子。
張興東站在南天門,望著凡間的萬家燈火。遠處傳來赤腳大仙的笑聲,說清河鎮的王婆現在總對著星星念叨:"我們鎮上的張小子,現在可是天上最大的官了,可他小時候啊,還偷我家的油條呢。"
夜風拂過龍袍,帶來瑤池的桂花香,也帶來凡間的豆漿香。張興東笑了笑,覺得自己的壽元好像和這天地連在了一起,隻要清河鎮的老井還在,石磨的紋路還在,百姓的煙火氣還在,他就永遠不會老去。
因為真正的"壽與天齊",從來不是活成冰冷的星辰,而是讓心裡的凡塵煙火,永遠和天上的星光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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