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我的命,是你給的。”說話間,龍王坐起身,緊接著,他膝蓋一彎,竟然跪下身來。
“父王!!!你這是折煞我嗎?!”龍王的舉動,讓寸心驚慌失措,忙彎腰去扶起龍王。
龍王一邊被迫起身,一邊悔不當初地搖著頭拍著大腿,痛心疾首地說:
“女兒啊!為父……為父對不起你,對不起烈兒,對不起敖摩昂,對不起狐妹,為父糊塗,糊塗啊!”
寸心心中當然仍有怨懟,但卻違心地安慰龍王:
“父王,事情都過去了哈,都過去了……”
龍王重重地歎了口氣,“事情是過去了,但我的過錯過不去!”
龍王掙脫開寸心的攙扶,如鯁在喉,帶著哭腔說:
“想想這些年,我都是做了些什麼事?為了西海的安危,明知把你押解上天,你會是死路一條,但還是為了西海的命運,一意孤行。”
寸心搖搖頭,“父王,當時,是我為了楊戩,對不起西海才是,女兒不曾怪過你。”
“好,這個不怪為父對吧?那還有!為了所謂的麵子和規矩,你說要伐紂,為父卻說什麼女孩子家家,不要想寫打打殺殺的,就該留在龍宮裡嫁人!害得你離家出走都要去完成自己的心誌!可這都還是不放過你,可以追到伐紂軍營逼迫你卸下一條腿。”
寸心實在說不出口這事不怪他,因為這事,那是他認為父王最恐怖的一幕,常常是她噩夢的主題!
她隻能裝作慷慨地說:“父王,過去了。”
“過不去!你也過不去吧?這件事一定讓你傷痛了很久很久吧?嗬嗬,說來,真是天道好輪回啊!當年那個自以為是的父王,在生命垂危的一刻,竟然是他最小看的女兒救下來的。”
“父王,您哪裡有小看我呢?您隻是觀念比較傳統。”寸心強迫自己說違心的話,去幫父王適當擺脫負罪感。
“傳統?我簡直就是腦子不正常!還記得你當上四海尚神時,我不是怕你報複,就是怕你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卻從未真心為你感到過驕傲!甚至於,三十幾年前,你被元始天尊革職,為父竟然還高興了好一陣,笑你可算有今天,笑你這就是忤逆父母的下場。”
寸心再一次濕了眼眶,“是嗎?您這些可以不告訴我的。”她知道父王恨她,但不知道,這麼恨。
“若是不告訴你,又怎麼對得起,我以德報怨的女兒呢?”,龍王抓過寸心的手,“寸心,父王最最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對不起你!你為什麼就不計前嫌呢?為什麼還要救父王呢?”
寸心嘴唇都在打顫,“因為……因為您是我父王啊!”
“拿著父子綱常壓製兒女,這樣的父王,你還認?”龍王的淚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寸心的手背上。
“認,如果問我為什麼,我隻能說我也不知道。如果問我恨不恨你?說真的,我恨,但……我也愛!”
“寸心!!”龍王一把將寸心摟入懷裡。
“父王!!!”寸心張開雙臂,緊緊摟住龍王。
龍王一邊擁緊寸心,一邊在嘴裡絮絮叨叨地繼續數著自己的過錯:
“我真的不配當個父親,不僅乾涉兒女的誌向,還乾涉兒女的婚事。”
“楊戩明明多好一個人,我卻非因為不敢跟天庭作對,不認他!”
“為了所謂西海的顏麵,明明那隻小狐狸精那麼善良賢惠,卻非要阻止他們的婚事,不僅要烈兒,還綁架狐妹!”
“為了所謂的信譽,把你大哥介紹給敖婉靈那個小賤龍認識!可誰知,我一個舉動,不止對不起你們,還害了摩昂!摩昂給人養了三十幾年的野種啊!嗚嗚嗚嗚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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