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位“神秘學家”要想活得長久,必須懂得克製自己的好奇心,控製自己的相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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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夾在衣物上的沉重眼鏡,嘉德麗雅將它架到了鼻梁上,可她眼中所見的各種不屬於現實世界的事物並未消失。
她半是自嘲半是滿足地勾了下嘴角,明白這件物品已無法封印自己的窺秘之眼了。
她閉了下眼睛,隨即睜開,那對眸子已然幽黑,不再有神秘的深紫和銀白。
呼……嘉德麗雅舒了口氣,緩慢走向“未來號”所在,就像剛才隻是下船做了次散步。
她並不打算將自己成為半神的消息傳揚出去,沒想著迅速成為海上的第三位王者,於她而言,這是在危險世界裡的底牌之一,輕易不會丟出。
而現在的她,終於有了聯係“要素黎明”的幸存者的資格,終於有了合作的資本……
忽然,她的靈性劇烈地震蕩起來,“隱匿賢者”原本已經漸弱下去、幾乎聽不清楚的囈語聲驟然變大了,環繞在她的身邊,仿佛有一個遙遠的呼聲藏在層層疊疊的囈語之後。
嘉德麗雅本能地感受到,如果自己能夠傾聽到那個呼聲的隻言片語,自己的“神秘學家”魔藥絕對能在短時間內消化大半,但正是這樣的認知讓她更為驚恐。古老的呼聲似乎穿越了時空,從極其遙遠空曠的地方傳來,剛剛晉升靈性不穩的嘉德麗雅毛骨悚然,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低聲念誦: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念完尊名之後,那在曠野上回響的呼聲到達嘉德麗雅耳邊之前,紅色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將她吞沒進去。
在星靈體前往神靈麵前的前一秒,嘉德麗雅轉過頭,隻見海上的藍色和天上的銀白如同沸水一般劇烈地沸騰著,視野儘頭的海平麵產生了波動,有一場史無前例的海嘯正在醞釀。
……
北蘇尼亞海,“幽藍複仇者號”上。
來自第四紀的幽靈船在如同小山一般的巨大浪濤中被上下拋飛,阿爾傑·威爾遜雙腳離地,漂浮於船長室的窗戶後,竭儘全力地蔓延出靈性,穩定著船隻。
一個巨大的浪頭打來,“幽藍複仇者”的船身危險地歪斜下去,接著歪斜的一側狂風呼嘯,風中傳來一首極其難聽的歌曲,硬生生把幽靈船重新扶正。
但還是有幾個運氣不好的水手掉進了海裡,一聲都沒吭地被巨浪吞沒,阿爾傑已經滿身是水,不隻是滂沱大雨般的海水,還是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導致的冷汗。
已消化了部分“海洋歌者”魔藥的他正在海嘯中勉強支撐。在一周前,向風暴教會報備,用之前積累的功勳換到了一份“風卷者”魔藥並成功服食,也就是說,他在官方的資料裡,序列已提升至6,當然,他得重新消化“風卷者”魔藥了,但這不算困難。
即便是成為了序列5,阿爾傑在天災中也隻是有一絲喘息之機,而如果沒有這次隱蔽的晉升,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船毀人亡了!
剩餘的水手們緊緊地將自己綁在船上,在風浪中大聲向風暴之主祈禱,但他們的祈禱並沒有獲得神靈的垂憐,往日的“海卷者”,“風卷者”們就如同遭遇了風浪的普通人一樣,無一例外地全部感受到了海洋與天空的暴虐。就算他們是水手,能夠在海水中自由活動也無濟於事,這樣大的浪,這樣狂亂的海,就算是阿爾傑這個“海洋歌者”跳下去,說不定都會被海水卷著撞到某塊礁石粉身碎骨!
天空陰沉,太陽消失不見,照亮世界的唯有銀白的閃電。
閃電照亮滔天的巨浪,一瞬間,阿爾傑有了一種自己現在正身處神棄之地的錯覺。
他沒有迷失方向,幾十公裡外就有一個港口,但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帶著“幽藍複仇者”活著走到那裡,更不確定那個小島還在不在,按照這個風浪,那座小島應該已經被吞沒了!
就在此時,阿爾傑忽然感覺到一陣陰冷恐怖的氣息爬上了自己的後背,如同一條冰冷的蛇貼著自己的脊梁攀爬,阿爾傑毛骨悚然,他看到了,他看到深不見底的黑從視野的儘頭蔓延過來,從自己的後背蔓延過來,所過之處天空化作冥界的大門,海水中升起巨大的骷髏和無數嬰兒的手,一艘無比巨大的老式蒸汽輪船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航行而來,幽影般的靈體在上麵盤旋著,無數虛幻的人形來來往往。
船身鏽跡斑斑,生長著無數藤壺和貝類,水草爬滿了每一個角落。
船頭的凋塑沒有了頭顱,如同一個被斬首的人,閃電再一次照亮天空,幾個像是用血寫成的魯恩文字在層層疊疊的海洋生物之下隱約可見——
“月桂號”!
“沉沒的月桂號”!
阿爾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相關信息。
這艘船是殖民時期前往拜朗帝國的……
這艘船掠奪了大量財物,明明走著安全的航道最後卻詭異地沉沒在了狂暴海,無法打撈……
從神秘學角度猜測,再結合塔羅會給予的情報,大概是掠奪了過多和“死神”有關的靈性物品,以至於和狂暴海的“死神”力量殘留起了共鳴,導致沉沒……
那麼,這艘船現在重新浮出水麵,到底是誰打撈的,誰在駕駛?
阿爾傑感覺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飛速降低,他終於再也不顧上隱藏實力,也不顧上“幽藍複仇者”號上的其他人,他立刻閉上眼,在心中祈禱: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被紅色光芒吞噬的一瞬間,阿爾傑看到那亡靈乘坐的大船帶著無邊的黑暗行駛到了自己的身邊,自己的船員們紛紛在驚恐中被四處盤繞的藤蔓和嬰兒的手臂抓入黑暗之中,而自己則從船上跌落,身軀落入大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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