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章魚腦袋那邊那個‘032’是‘四皇之戰’的產物,叫‘永不落幕的劇場’。”
章魚腦袋。克萊恩默默地忍住了吐槽的想法。
“第六份‘奇跡師’非凡特性也許在神棄之地,我記得‘烏黯魔狼’科塔爾在第三紀的時候還挺活躍,那時候主很強勢,祂主動服軟並且稱自己的立場為中立,偶爾還實現一些自己路過的城邦的願望,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災變後科塔爾就完全失去了蹤跡,不過,根據聖言的彙報,東大陸的黑暗中存在著不少的秘偶城市……嗬嗬。”
梅迪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克萊恩聽出了梅迪奇語氣中的複雜和不滿,但同時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這位“奇跡師”魔狼科塔爾也在創造秘偶城市!
憑借自己一直以來的敏銳度,克萊恩隱約意識到,既然對方是序列2,那也就是說,秘偶城市很有可能就是序列二晉升序列一的儀式,而且是儀式主體。
至於細節要求,以後可以再去慢慢找。
這麼快就找到了下一個序列的晉升儀式的重要線索的克萊恩怦然心動,不由自主地開始幻想起“愚者”的儀式。
梅迪奇說的話他都聽得很專注,仔細思考了片刻道:
“您是說‘詭秘侍者’滿額的情況下,‘詭秘侍者’隻能有三位,‘奇跡師’隻能有六位,而現在,序列1的‘詭秘侍者’隻有查拉圖和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先祖,似乎並不滿額。”
梅迪奇微微一笑道:
“確實,‘詭秘侍者’應該有三個。”
“但在第二紀,在最早的‘占卜家’途徑真神古神魔狼弗雷格拉還存活的年代,第三份‘詭秘侍者’非凡特性就形同失蹤,沒有哪位存在知曉它的下落,它對應的那份‘奇跡師’非凡特性同樣不知所蹤。也許已經與它結合,並且足夠聰明,找到了足夠隱蔽的辦法,藏好了自己。”
“原來是這樣……”
克萊恩正要在說什麼,忽然聽到客廳後麵傳來腳步聲,似乎是處理完了什麼事情的理查·恩斯特又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問祂們:
“聊完了嗎?”
克萊恩沒說話,理查便對梅迪奇說道:“聊完了的話,可能您還需要和我去一趟南大陸。我和神說過了,神打算根據你的靈性來做具體調整——說得簡單點就是量靈定製,最契合的。”
“還要去南大陸?”
這不是往惡魔嘴裡送嗎?克萊恩和梅迪奇的表情一起扭曲起來。
“……多花點錢沒關係,要不你們被縛之神自己來因蒂斯吧。”梅迪奇語氣複雜表情也複雜,不想和愛德華·沃恩再見麵的想法在這一刻噴湧而出,和克萊恩的心情達到了高度一致。
“這——估計不行,我們都有精神病,我們的精神穩定程度您也清楚,神到了北大陸恐怕會忍不住。”理查遺憾地搖了搖頭,“可能您確實得跟我走一趟,我覺得您不用太擔心,我不會……”
“……稍等。”
理查突然停頓一下,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圓鏡:
“有人找我,接個祈禱。”
克萊恩再次差點沒繃住。
隻見圓形鏡麵像是手機屏幕一樣亮了起來,逐漸出現了人影,宛如非凡視頻電話。
但在看清楚電話那一邊的人的長相之後,克萊恩強行讓自己保持住了麵部表情。
……
貝克蘭德,皇後區,霍爾伯爵家的豪華彆墅內,
經過兩天的混亂,和足足一星期的加強保護的禁足,奧黛麗的生活終於恢複了一些平靜,這讓她對喬治三世遇刺一事感到更加心情複雜,無可奈何。
“他們又來了。”
穿著純黑衣裙的奧黛麗無聲地從自己的房間走出,立在二樓欄杆後,安靜地注視著下方。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表現的方式太過震撼,她雖然從“世界”格爾曼·斯帕羅那裡得到過一定的提醒,但此時也依舊有一種不夠真實,特彆虛幻的感覺。
她仿佛脫離了現實,正在觀看一場戲劇表演:
軍情九處的人在這半個月內頻繁地來自己家中拜訪,象征性地詢問一些霍爾伯爵將大額存款和部分收藏品、房地產往因蒂斯的國家銀行轉移的事情。
母親和自己是沒有資格介入這種事情的,因為她們平時也從不過問公司和產業的事情。而自己的父親霍爾伯爵和哥哥希伯特勳爵此刻正站在下麵和軍情九處據理力爭,去除各種收據和蓋有公章和合同,證明這確實隻是商業合作行為,軍情九處是在侵犯個人權益,甚至汙蔑一位名聲很好的伯爵。
奧黛麗知道這隻是軍情九處在施壓,她相信自己的父親和哥哥,乃至軍情九處的人自己都知道。
但這樣沒什麼意義的行為還是持續了半個月。
“這樣看來,希伯特是不可能順利前往因蒂斯了。”
“伯爵的長子,堂堂勳爵,不可能偷渡,忍受不了偷渡,但也不可能渡過海關。”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父親還想要和之前一樣給霍爾家族兩頭下注,保住根基,那麼最後的辦法或許就是讓我以訂婚為理由帶著部分家產前往因蒂斯……”
她很聰明,或者說貴族家的女兒都應該有這樣的敏銳度,家族把你衣食無憂地養大到成年,總不可能一點報酬都不收取。奧黛麗知道自己已經快要19歲了,也是她近日總是愁眉不展的原因。
奧黛麗看了一會兒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這樣的事情她參與不了,更沒有參與的資格。
關上房門,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而緊隨其後而來的更大的打擊是“愚者”先生的突然消失,“不要祈禱,不要回應”這幾個字宛如巨石般壓在奧黛麗的心裡,讓她沉甸甸地喘不過氣——幾乎是神靈的喬治三世被阻止,被鎮壓了,那顯然還沒有恢複到神靈級彆的力量的“愚者”先生付出了什麼呢?奧黛麗不敢細想。
不過其他事情還要做。
她隻是看了一眼蘇茜,這位金毛大狗就立刻走出房間,順腿關門,蹲在了外麵。
多虧了自己在南大陸的兼職活動,去和病人們交談還能讓她短暫地從家庭和政治鬥爭中脫離出來。
不然,被禁足在家裡半個月,還每天被迫思考那些政治上的事情,奧黛麗肯定早就忍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氣了。不可能還和現在一樣體貼乖巧地待在家裡,連自己的花園都不去。
奧黛麗熟稔地坐了下來,擺出祈禱的姿勢,用古赫密斯語低聲誦念道:
“不熄燃燒的薪火……”
她念完理查的赫密斯語尊名,伸手一抹鏡子,水波紋中出現了一個北大陸風格的豪華宅邸。
奧黛麗正打算和理查打招呼,忽然,她的視線注意到了後方,注意到了沙發上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對方現在的穿著和往日不同,氣質和平時大相徑庭,但奧黛麗分明看見沙發上一邊坐著“理查·恩斯特”先生,一邊坐著自己的熟人“世界”格爾曼·斯帕羅!
而稍遠一些的地方,坐著一個“道恩·唐泰斯”,對方看起來目光呆滯,神情木訥,沒有什麼活人的氣息。一動不動地坐在單人的沙發上,還有些嚇人。
奧黛麗的視線在這兩人之間來回轉移,忽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現在是‘道恩·唐泰斯’這個身份的交接場景?”
“我就說為什麼這幾天的道恩先生總是有些呆滯,原來那不是人,而是一個,人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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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