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畫卷”是一件比較特殊,並且能夠在現在的戰場上也發揮作用的封印物。雖然它看起來隻是一副套在黃銅框架內的普通油畫,但上麵描繪的內容會不定時地變化。
當它呈現出不同地點時,持有者可以讓目標周圍區域改變,讓對應的場景降臨;
當它呈現出不同人物時,持有者可以讓那些人物針對目標發起攻擊,每人一次;
當它呈現抽象難以理解的圖像時,會有不同的效果在現實出現,而目前亞伯拉罕弄清楚了對應關係的隻占很少一部分;
當它呈現一扇扇門時,打開不同的‘門’會轉移去不同的地方,事前無法預知目的地,能用來放逐目標;
當它呈現幽暗的地底或者深邃的星空時,則非常危險,必須封印!
如果這幅油畫無人注視,無人欣賞,那它裡麵的人物會活過來,從油畫裡伸出手,一點點進入現實世界,封印時必須注意這點!
這種種的特性表明,構成它的非凡特性屬於一位亞伯拉罕家族的天使,對方曾經試圖探索過星空和地底,因此和這兩個極度危險、充滿汙染的地方建立了一定的聯係。就和“舊日之盒”一樣,悄無聲息地被汙染,最後某一天死亡,留下了這樣一件怪異又捉摸不定的封印物。
伺機從側後方發起進攻的戰神下意識地抬頭,祂知道這件0級封印物的存在,因此為了防止其中的不明人物離開畫卷,祂第一時間注意起畫麵的內容:
由於使用者是伯特利·亞伯拉罕的緣故,畫麵仿佛被潑上了鮮血般迅速呈現出層次分明的紅色,最中央的紅明亮而深邃,如同布滿整片畫布的月輪和月暈!
“你瘋了!!”
巴德海爾大驚,甚至顧不上隱藏,直接怒吼出聲。
更恐怖的是,儘管有神在注視這幅畫,那紅色的月光似乎還是從畫卷中逐漸透了出來,薄紗一般緩慢地朝著巴德海爾的方向籠罩過去——祂是大地母神的兒子,和“母神”有著神秘學聯係!
“我沒瘋。”
伯特利看到這紅色的月輪的時候,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想,但還是忍不住有種犯惡心和寒毛直豎的感覺,祂強忍著對母神的恐懼和憎惡,一邊呼叫安提哥努斯的源堡支援,一邊扯起嘴角:
“看來你還是會比我先死。”
“你這瘋子!”
儘管如同霧氣般的月光正在逐漸靠近自己,但巴德海爾依舊一秒鐘都不敢移開視線。沒人規定畫像上能走出來的存在一定得是人類形象不是嗎?墮落母神的象征“紅月”已經明晃晃地出現在畫麵上了,如果移開視線,會發生什麼根本難以想象!
但——隻要注視著這幅畫,隻要被月光籠罩,就相當於接受了這份神秘學聯係,不回應“母親”也不是長久之計,隻是能讓自己多活幾秒而已。
“這對你根本沒有半分好處,難道你回到大地上,就是為了意氣用事毀滅世界的嗎?!”
伯特利也略微有些心虛,祂當然也不想利用墮落母神的力量,更何況祂對母神早就有了生理性厭惡,即便被清理了汙染依然有種想要靠近的不適感。
‘有沒有辦法?’
祂在腦海裡詢問源堡上的存在,祂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克萊恩,便沒有喊名字。
安提哥努斯正要做出下一步指示,但也被突然出現的紅色月輪給震撼住了。
作為第四紀的存在,伯特利和亞伯拉罕家族的慘劇還曆曆在目。祂在高度緊張中感到口乾舌燥,於是發現手邊突然出現了一杯新鮮的,還飄著檸檬葉的果茶之後不假思索地拿起來一飲而儘。
緊接著祂怔住了,甚至可以用大驚失色來形容。祂睜大眼睛看著手中的玻璃杯,然後慢慢地移開視線看向突然出現在自己手邊桌麵上的精致白瓷托盤,甚至看到托盤裡還帶上了兩個塗著一層奶油,上麵點綴著新鮮水果的甜品麵包摸樣的東西,頓時目瞪口呆,表情無比複雜。
克萊恩在旁邊,像高級餐廳的服務生那樣把金屬大托盤抱在胸前,朝著滿臉“你在做什麼”,“我又做了什麼”的安提哥努斯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
“您滿意嗎?”
安提哥努斯認為這是詭秘之主對自己的警告和戲弄,祂緩緩地點了點頭:“……滿意,謝謝。”
“那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謝謝。”
克萊恩認為一個好的侍者應該也可以為雇主提供一些建議,便說道:“或許您可以嘗嘗點心,來自北方草原的鹹奶油和上好的酥皮麵包,還有海上風味的水果,我想您說不定會喜歡這個味道。”
在克萊恩真摯的目光的注視下,安提哥努斯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祂緩慢地把頭轉正,不再去看這個詭異的“詭秘之主”,過了好幾秒,才屈服般地答到:
“我會嘗嘗的。”
克萊恩心滿意足,認為自己這個侍者扮演得非常完美。
緊接著,他看到安提哥努斯又以一個非常複雜的表情把頭轉了過來,接著一隻手抓住一個點心塞進嘴裡,咀嚼了兩三下就直接咽了下去。
吃完點心之後,安提哥努斯如釋重負,認真地詢問克萊恩:
“您是否可以阻止母神的降臨?”
克萊恩呆了一下,隨後以一個平靜的口吻說道:
“我隻是一個侍者。”
克萊恩不想在“半個愚者”麵前表現自己,他希望安提哥努斯自己把這事兒解決了,有源堡,直接屏蔽那幅畫和星空的聯係不就行了嗎?但安提哥努斯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聽到這句話之後,祂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隨後指著下方的“神之畫卷”,試探性地用一個命令式的語氣說道:
“去把那幅畫給我解決了。”
克萊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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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提哥努斯惴惴不安地說完了那句話,便看到身邊扮作侍者的“詭秘之主”陷入了沉默,眉頭微微皺起,表情似乎有些不喜。
但就在祂以為大事不妙的時候,卻看見“詭秘之主”的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消失,自然地變成了溫和的笑容,甚至朝自己點了點頭:“好的。”
緊接著,祂忽然感覺到自己和源堡的聯係猛然間變得極其遙遠,這個空間不再受到祂的控製,而“侍者”的身體一分一分站直了,用一種漠然且輕蔑的眼神注視著畫麵中那逐漸擴大的深紅色月暈,抬起手,朝那裡輕輕一抹。
刹那間,灰色的霧氣沸騰起來,直接從源堡所在的極高處衝入靈界,和紅色的月暈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隨後一點一點地將月光逼回了畫麵之中,隻剩下一層深灰之下隱藏著薄薄的紅色。
接著,安提哥努斯的五感恢複正常,侍者還是侍者,祂又成了掌控源堡的“愚者”。
“我處理好了。”
“您可以繼續做您想做的事情了,‘愚者’先生。”
侍者微笑著,對祂說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