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雨點落在男人的掌心,順著紋路向下蔓延。
戰壕坑道裡逃竄的惡鼠聽到了某種聲音,吱吱叫著跑向遠方。
“不肯死嗎?是因為還有遺願未了,還是彆的原因呢?”
“塔,痛苦,毀滅——”
“命運之輪,幸福,命運——”
“戰車,戰爭,勝利——”
渾身被黑色鬥篷包裹的男人從袖口中掏出三張金色的卡牌,他慢慢蹲了下來,凝望著男人那即便死亡卻也不停息跳動的眼皮。
在那被活屍撕咬粉碎的身軀之上,一張彩色照片完好無損的躺在他的上衣口袋中,那是位抱著孩子的女人,唯一的裝飾是潔白的梨花。
男人抿了抿嘴,他慢慢站了起來,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任憑裹挾雷鳴的狂風吹動他的長袍獵獵作響,
即便經由冷雨澆灌,男人也沒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雨水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塵土上,有的落在屍體不肯閉合的雙眼中,看上去就像屍體含著熱淚一般。
“真是個偉大的父親”
“比我強太多了……”
……
“今天的天氣很差勁啊。”陳默坐在吉普車的副駕駛處,他擺出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看向窗外,飄零的雨點不斷砸在擋風玻璃上。
艾笠獨自蜷縮在後座,他的表情呆滯,時不時的又哭又笑,就像瘋了一樣。
“再往前走就到達賽文河穀了,我們是先去找蘭斯,還是先去戰壕?”
“你覺得以艾笠這個樣子,我們還有什麼必要去找蘭斯嗎?”
握著方向盤的查克維爾歎了口氣,“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這次任務要以失敗告終了。”
“畢竟隻有百分之零點三七的成功率,我想,這可能比在路上走著突然撿到一本神秘典籍的概率還低吧。”
“不。”陳默搖了搖頭,“越早的找到原因,成功的可能性才越大。”
“就算艾笠現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但至少我們知道了他的心結是什麼——對症下藥就好。”
吉普車連續經過幾個拐角,突然,查克維爾猛地踩下了刹車,陳默冷不防一頭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喂,搞什麼鬼,要踩刹車也不提前說一聲?”
“抱歉,雨天的能見度的確低了一點,但你看,那是不是個人?”
聞言,陳默眯著眼睛看去,視線穿過雨幕,最終定格在查克維爾所指的地方。
“那是……不好!”
幾乎是在聲音脫口而出的瞬間,陳默與查克維爾便同時推開一側的車門,從吉普車中跳了出去。
“武器!”
沒等查克維爾將衝鋒槍丟給陳默,一抹詭異的綠光麵迎麵而來,衝擊著吉普車在地上接連翻滾,在四處飛濺的淤泥中直至撞上路旁的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