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悲傷。
那一聲聲壓抑的哭泣,如同針一般刺痛著每個人的心——來自溫璃。
之前【南島大學避難所】時期,溫璃就老喜歡往蘇柔那跑,與她朝夕相處,早已情同姐妹。
如今,作為蘇柔的陪伴護士,她被迫親眼目睹蘇柔一天天變得更加虛弱,從最初還能勉強說話,到後來,隻能無力地躺在床上,雙眼直視著天花板...
從之前的自信滿滿,到後來,眾人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她數次見證一絲絲的希望出現,卻又似泡沫般,一觸即破。
最終,到如今,已然黯淡無光...
沉默,還是沉默,除了隱約的啜泣,唯有沉默。
這四天的醫治,每一個人都拚儘了全力,日夜不休地查閱資料、討論方案、實施治療。
可有些事,終究不是努力就能左右的。
儘管無人願意承認,但殘酷的現實就擺在眼前——已經沒辦法了啊。
這幾個月來,他們依靠著蘇柔種植的蔬菜艱難存活。
在大家的眼中,蘇柔就像基地裡的“小神農”,用她的雙手為大家帶來了生機;又似降臨人間的“天使”,用她的善良和溫暖照亮了每一個人的心。
可如今,這位“天使”就要隕落了,這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
“大家,還有什麼彆的辦法嗎?”
安鳴的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卻重重地落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無儘的沉默。
窮途末路了,無論是他們的智慧,亦或是蘇柔的生命...
又是令人窒息、滿是絕望的十分鐘,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成了無儘的煎熬。
每個人都默契地保持著緘默,仿佛隻要不開口,那殘酷的現實就能被暫時擱置。
終於,安鳴再次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感謝大家這些天的努力……都散了吧。”
話音剛落,那原本儘力維持的平靜語調,在末尾處還是不受控製地帶上一絲哭腔,如同即將決堤的洪水,泄露了他內心深處無儘的悲痛。
安鳴緩緩轉身,腳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他輕輕仰頭,試圖讓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倒流回去,可那微微泛紅的眼眶還是出賣了他。
他獨自一人,率先邁著蹣跚的步伐離開了會議室,背影顯得那麼孤寂與落寞……
此刻的他,隻想找個無人的角落,儘情地哭一會兒,釋放這積壓已久的絕望與痛苦。
......
怎麼辦?
燃燒之牆旁,安鳴雙眼通紅,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目光呆滯地眺望著那浩瀚星空。
繁星閃爍,卻照不亮他此刻內心的陰霾。
“係統,到底有沒有辦法能救蘇柔?我願意拿我的技能去換!”
【叮~本係統不支持技能更換操作,亦不具備醫療相關功能。】
“那能不能把我的‘個體修複’次數轉給蘇柔?”
【叮~“個體修複”屬於稱號衍生能力,稱號不可贈送,其相關次數亦無法轉移。】
“你怎麼什麼都做不到啊!”
是遷怒,可安鳴更恨自己此刻的無力與無能。
並非第一,這已是他第7次向係統發問同樣的問題了,而係統也機械地回答了7次,答案如出一轍,沒有絲毫改變。
安鳴此刻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拚命想要抓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明知係統可能並無辦法,卻還是故意挑釁,妄圖卡bug,卡出哪怕一絲能救蘇柔的希望。
無論卡出什麼,隻要有一絲可能,他都願意去嘗試!
然而...係統依舊沒有再出聲回應。
畢竟,它隻是一段冰冷的“程序”,哪裡懂得人類的七情六欲,又怎會對安鳴的謾罵產生哪怕一絲憤怒呢?
科學救不了,玄學也救不了...
真的,沒有任何一點辦法了嗎?
“安所長。”
突然,安鳴身後,傳來一聲輕呼。
他轉頭一看,是...陳蘭溪。
因奔跑與急切,她氣喘籲籲,雙手搭在膝蓋上,大口呼吸。
可隻是稍微緩過一秒,她又立刻抬頭。
“徐馨學姐讓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