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安鳴與它第一次見麵。
那句“好久不見”,更像是它對整個人類文明發出的溫情問候。
與安鳴預想的不同,它並未因曾被追殺而對人類心生抗拒。
相反,儘管它的聲音依舊沙啞,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未經維修,又或許是因為周圍環境的惡劣影響。
但安鳴仍能從它的話語中,感受到那份深藏的親切與溫暖。
“進來吧,孩子們,我們到屋裡慢慢聊。”
它對安鳴一行人說道,輕輕側身,做出邀請的姿態。
眾人紛紛點頭,邁開步伐。
咦?
就在王勝嘉踏入屋內的刹那,他的腦機突然失去了信號。
“原來如此,老人家,你是通過信號屏蔽器,才躲過了‘那個’的追殺嗎?”
向著王勝嘉,李鬆年輕輕點頭。
它沒有詢問安鳴一眾怎麼知道自己在此,它心知肚明。
這是筆“交易”,林洺幫助它逃脫,又給了它信號屏蔽器。
它的籌碼,便是作為“東門之禍”的唯一幸存者,找個地方躲起來,苟活於世。
直到有一天,彆人也開出籌碼,交換這個代價。
可誰會無聊到,花大價錢,來探索“東門之禍”的真相,這不是找死嗎?
5年了,它躲了整整5年。
就是沒想到,居然真有人買,且其中,還有位人類。
是這樣啊....
稍微思索,明白了,李鬆年明白了。
估計時隔五年,再次“東窗事發”,他們也被“那個”盯上,所以此刻,是趕來求援的。
讓眾人落座後,其實已經獨居5年,李鬆年已經很久沒和彆人交談過。
它掃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屋內,又轉向三人,沙啞開口。
“抱歉啊,我家裡沒什麼能招待你們的。”
“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麵前,三人對視一眼。
最終,由安鳴開口詢問:
“老爺子,能告訴我們,當年‘東門之禍’的全過程嗎?”
李鬆年輕輕點頭,神色凝重。
“可以。”
“當然,這是件比較長的事,我得從頭說起…”
……
李鬆年,是一架資源探測機械。
平日裡,它的職責便是離開永寧城,前往外界探尋石油等資源,繪製成地圖,回來告知。
這並非一人之任,每次出發,都是以小隊的形式進行。
一個小隊,一般有十台機械,便是李鬆年的老夥計們。
某日,它們再次踏上征程…
而這次,由於永寧城周圍的可用資源已被儘數發掘。
探索隊隻能不斷向外拓展,不知不覺,竟出去了一個月,也行了近千裡。
“我們一路前行,走了上千公裡,卻仍未發現油田的蹤跡。”
“然而,命運似乎跟我們開了個玩笑,油田未現,我們卻意外發現了一座嶄新的城。”
“或許用‘嶄新’來形容並不貼切,畢竟盛安城破敗不堪,與其城名大相徑庭,更無法與永寧相提並論。”
“但那兒,卻意外地擁有了一個連永寧都不曾具備的事物——我們智械的造物主,人類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