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洲看了安知夏一眼,她坐在輪椅上,頭微微低垂,眼眶微紅,咬著唇不說話。
根據傅淮洲和安知夏之前的溝通,因為隻是為了幫安知夏解決相親的問題,安知夏會搬去傅淮洲處,並且由於是假結婚,借口安知夏的腿傷,儀式什麼的也一切從簡。
但今天看安靖北這不明真相的模樣,竟是想按照正常流程來風光大辦。
難道,安知夏沒有先找借口和家裡人溝通好嗎?
傅淮洲歎了口氣,準備把實情告訴安靖北。
在他看來,安靖北對安知夏是非常疼愛的。
比如今天,他不惜掃了p大的顏麵,也想要摧毀林染複學的計劃,個中緣由也是為了安知夏。
安知夏想走學術這條路,那麼過於優秀的林染,就是她的絆腳石。
隻要有林染在,p大最好的資源就永遠落不到安知夏的頭上。
儘管傅淮洲也覺得,安靖北此舉太過小家子氣,但從一個愛護妹妹的大哥角度出發,他也能理解。
隻是,這事兒實在乾得不漂亮……
在會場裡時,傅淮洲雖然也為林染揪心了一把,但他終究沒有出手阻止安靖北。
因為……
他看見林染在台上閃閃發光的模樣,竟不自覺生出了一些陰暗的心思……
這麼好的林染,隻能他看見!
他不想讓彆人也發現她的光芒!
隻可惜,安靖北這次居然敗在了林染手上。
想到這兒,傅淮洲有些倨傲。
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安靖北。
真是蠢,居然敗給了一個學生。
安靖北也讀懂了傅淮洲的眼神。
他恭敬地給傅淮洲斟了杯茶。
“那幾個學生找到我,說林染剽竊了他們的成果,想求我幫他們申冤。”
“那時,我正好和p大的幾個教授在接觸,拿到了幾份關於漠疆項目的資料,我團隊的一個專家一看資料、就說林染的部分有問題。”
“說來也巧,這兩件事撞一起了,不然我也不會……”
安知夏也趕緊幫著解釋:“淮洲哥,我哥哥一直很支持國內高校的發展,每年都投很多錢去讚助他們的項目。這一次他也是因為太過擔心、想要維護高校良好的學術氛圍,才一時有些過激,失了分寸。
安知夏聲音越說越小。
連她也覺得,安靖北這事兒辦得太蠢!
蠢得荒唐!
沒想到,傅淮洲竟破天荒地沒有安慰安知夏,而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坐在主位上,低頭品茶。
而以往,隻要安知夏示弱、露出柔弱可欺的神態,傅淮洲便會放下身段,輕言細語勸慰她。
安知夏頓時緊張起來。
她擔心,今天的事會讓傅淮洲改變假結婚的想法。
不僅是因為她發現傅淮洲心裡有了林染,更是因為,她覺得傅淮洲不想要如此愚蠢不堪的親戚!
氛圍是詭異的沉默。
恰在此時,安太太進來,打起圓場。
“淮洲,真是不好意思,”她接過傭人手裡的果盤,特地放在了傅淮洲的麵前,“我們家靖北犯了蠢,辦了件蠢事,鬨出了天大的笑話,連帶著我這個當媽的都沒臉,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