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洲似有感應般,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安知夏。
安知夏立刻換上一副天真純良的表情,搖著輪椅去到傅淮洲身邊,和他一同接受來賓的祝賀。
等到兩人去休息室休息的時候,安知夏不安地問:“淮洲哥,你、你和林染姐解釋清楚了嗎?”
“我怎麼感覺,林染姐還在生氣呀?”
“哎,都怪我不好,害得你和林染姐之間產生了誤會。”
“或者,我可以去主動和林染姐再說一次,把事情說清楚。”
“可是,我感覺,她好像不太想和我說話呢。”
安知夏懊惱地低下頭。
傅淮洲冷冷開口:“是的,她還在生氣。”
“但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安知夏立刻抬頭看著傅淮洲,一不小心迎上了他略顯陰戾的眼神,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淮洲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不太懂。”
安知夏聲音越來越小。
一方麵,她還在下意識維護自己的天真人設。
另一方麵,她是真的有些心虛,更有些怕了。
傅淮洲從來沒有對她如此冷淡過。
即便他對她也談不上多麼熱情渴望,但總是念著當年的承諾,對她還算嗬護,有什麼事也都有求必應。
就像一年前,她在傅淮洲麵前掉了幾滴眼淚,傅淮洲就要求林染讓出出國名額,甚至還作為了他們的結婚條件之一。
那段時間,傅淮洲好像特彆心煩,才讓她發現了端倪,進而得知了傅淮洲和林染通過結婚來救傅氏集團的計劃。
也是從那時,她堅定地相信,自己一定在傅淮洲心裡有一定地位。
因為據她所知,隻有傅家極少數的人才知道林染和傅淮洲結婚的事情。
而她,更是唯一一個外人。
這說明什麼?
如今,她設計讓傅淮洲故技重施,雖然兩人隻是假訂婚,和當初他與林染結婚的意義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但兩者之間更大的不同是,林染被他雪藏,而自己卻和他是一對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
在傅淮洲那裡,她和林染孰輕孰重,一眼明了。
可眼下,安知夏卻沒了之前的自信。
傅淮洲第一次對她冷言冷語:“你用你自己的安全,來陷害林染。之前隻是重心放在請華神醫給你治療腿傷,不代表我忘記了。”
“我之前不想和你計較,是覺得沒必要,畢竟除了你自己受傷外……”
說到這兒,傅淮洲又有些不忍。
安知夏已經被訓得梨花帶雨,開始低頭啜泣。
並且,正如他剛剛所說,唯一的受害者也就是安知夏自己。
如果說,自作自受,安知夏也受到了應有的責罰。
一雙腿的代價,對於一個妙齡女生來說,已經是很重的懲罰了。
加上林染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也就沒有特彆責備安知夏,而是專心給她治療,希望她早日康複,然後再商量後續的事情。
但他沒想到,安知夏居然又開始拿林染來說道。
傅淮洲覺得此刻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雖然他有些生氣林染帶著封欽來氣他,但他又突然想到林染曾經告訴過他的一句話。
“傅淮洲,人是會變的。”
人是流動的。
或許,當年為了傅淮洲去山寺求華為準為他治療的安知夏,真的是一片赤誠,天真純潔地為他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