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安靖北隻對安知夏說了三句話。
"真狠啊。"
"拿自己的親媽當投名狀。"
"夠瘋。"
……
安知夏從噩夢中驚醒。
她又夢到了那年發生的事。
自己親媽斷氣前一直用猩紅的眸子瞪著自己,小安知夏的小手死死捏著從安靖北手中拿過來的"藥",湊到在一旁躺倒抽搐的女人唇邊,然後,慢慢讓她順著喝下去。
整個過程,小安知夏的手一直不住地顫抖,但最終,她一滴都沒讓"藥"潑灑出來,而是全數都順入了自己親媽的嘴裡。
不一會兒,她就徹底斷氣了。
小安知夏看她的最後一眼,目睹了她的震驚與滿滿的不甘。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當她發覺了小安知夏喂給她的到底是什麼之後,也隻是遲疑了片刻,而後卻是順從地喝下了。
彆怪我。
小安知夏在心裡默念著。
誰讓你被這個男的一騙再騙?
還自作主張,生下了我。
甚至直到此時此刻,更是蠢到了極點。
還想著給那個男人告狀、找他來救你。
殊不知,他從鬨婚變的一開始,就把我們母女當作了擋箭牌,為另外一個小情兒打掩護。
他兒子做的這一切,說不定還正好合了他的心意,除掉我們這對礙事的母女,還給了他借口名正言順離婚,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家裡那對母子頭上。
做完一切的小安知夏把空杯還給了安靖北。
安靖北看著眼前這個周身戰栗、臉色煞白的女孩兒,心裡止不住地歎道"有趣兒"。
六親不認、下手狠毒,身體裡卻又還保留著刻在原始基因裡的童真。
原本,他隻是打算騙騙小安知夏。
既然她不想死,還想能跟著他回到安家,那他正好就借她的手送走那個女人,這樣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小安知夏的頭上,還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可當他看到小安知夏的身體裡,同時住著惡魔和天使之後,他又瞬間改變了主意。
真是有趣兒。
他突然很想看看,這樣的一個女孩兒,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不過,無論她變成什麼模樣,都脫離不了自己的掌控。
安靖北從小安知夏手中接過已成空杯的杯子,冷眼端詳了片刻後,蹲在小安知夏的麵前,掀起她衣服的一角,將杯子內外周身的痕跡仔仔細細地擦拭了個乾淨。
隨後,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小安知夏頓時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她明白,安靖北這是接受了她的投誠。
但安靖北突然又將小安知夏推回房內,自己帶著人走了。
小安知夏看著那扇被安靖北打開又關上的門,思索著該不該推開。
但很快,不知為何,小安知夏感到越來越困倦疲乏,眼皮漸漸耷拉下來,最後徹底閉上。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警署。
警員告訴她,她的母親服毒了,並在毒發前打開了煤氣閥門,打算帶著小安知夏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但幸好,小安知夏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