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甜蜜情愛仿佛如過眼雲煙。
容芷曾經構想的兩人未來的藍圖,卻與實際情況有著天壤之彆。
容芷,她沒有錯……
想到這兒,桑植懷心底又泛起一陣苦澀。
可是,容芷沒有錯,那自己就有錯了嗎?
他身上要擔著的,往小了說,是眾多兄弟的身家性命,往大了說,是整個民族的未來命運。
桑植懷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好好這樣看著容芷了。
甚至,他發現,容芷才年紀輕輕、不過二十歲出頭,鬢邊便生了一根白發。
他靜靜地看著那根白發。
很快,他伸手去拔掉。
容芷非常愛惜自己的容顏,如果被她發現這根不合時宜的白發,她一定又會傷春悲秋、感慨容顏的老去。
或許是刹那的疼痛,喚醒了容芷。
她迷蒙地看著桑植懷,仿佛意識還沒有清醒過來。
桑植懷趁機將那根白發藏了起來。
片刻,容芷回過了神兒來。
看了看熟悉的屋內陳設,便知道是桑植懷在自己暈倒後,把自己帶了回來。
她默不作聲,閉目養神起來。
桑植懷知道容芷此刻還在氣頭上。
可是剛剛大夫的叮囑還記在桑植懷的腦中。
他輕輕握住容芷的手,往自己臉上“啪啪啪”地扇了好幾下。
“你乾什麼!”這舉動將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容芷嚇了一跳,立刻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為夫惹惱了娘子,向娘子賠不是了。”
見桑植懷又像從前在國外那般,在惹惱了她後,又嬉皮笑臉地哄她開心,容芷原本僵硬的心一下子又軟了。
她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桑植懷這般放鬆的模樣了。
自回到桑家後,對桑父他恪守為人子之道,對於桑家那些群狼環伺的親戚,他得強壓下心裡的不快、和他們虛與委蛇,對下屬則得恩威並施、賞罰分明,時刻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統帥模樣。
而從前在國外時候的肆意張揚、瀟灑自在的那個桑植懷,容芷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一瞬間,容芷也有些後悔。
她隻執著於自己失去的,卻沒有很好地體諒桑植懷的迫不得已。
夫妻本是一體。
容芷在心裡想到。
平心而論,桑植懷的掣肘眾多,但他依舊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容芷說話,甚至還忤逆桑父,帶容芷回家……
她回想起來,原本桑父安排桑植懷聯姻,便是為了鞏固桑家的勢力,可桑植懷在成婚的第二天便跑去留洋,之後又將自己帶回了桑家專寵,已是十足地打了聯姻兩家的臉麵。
而如今麵對緊張焦灼的戰局,桑植懷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把眼睛都熬紅了,卻還惦念著自己似乎有不開心、絞儘腦汁想著如何能哄自己開心。
隻是,他想到的辦法,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些。
可話說回來,桑植懷總歸是念想著她的。
可她又為桑植懷做了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容芷在心裡微微歎氣。
明明,兩個人都為了彼此做了許多妥協,可最終為何會走到眼下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