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幻想著,這些隻是傅鴻卓的人查出來的,傅淮洲的人並沒有參與到其中的調查。
那麼,根據她了解的這兩叔侄的關係,她想要從中挑撥離間一些,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說服傅淮洲不去相信傅鴻卓,而是相信自己。
甚至說不定還能借著這個機會,將傅鴻卓從傅淮洲的身邊推向更遠的地方。
就像,才剛剛過去沒兩天的那根專門安靖北用來準備給傅老爺子的針管的事件那樣。
安知夏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同時,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傅淮洲出於某些原因,相信了傅鴻卓調查到的關於她的一切,那麼她也會想辦法喚起傅淮洲的同情和疼惜。
她堅信,無論如何,即便傅淮洲發現他們的過往存在著一些欺騙,但他這些年對她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不會那麼決絕地立刻斬斷兩人的一切。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安知夏才能聽話地跟著傅鴻卓來到這裡。
否則,她一早就會想辦法,要麼想辦法把消息遞給安靖北,讓他儘早想好應對的方法,要麼,就再上演一次玉石俱焚!
隻不過,在安知夏的心中,儘管她每次都是“上演”玉石俱焚的一幕,但她也曾淺淺地期待著。
如果真的有那一次,她弄假成真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她也解脫了。
甚至在她抱著必死的決心,喝下安靖北特地為傅老爺子準備的藥水時,她真的有些狂熱地期待著:終於,終於!
隻可惜,她算錯了。
她又活了過來,甚至還因為安靖北提前做局給傅鴻卓和傅淮洲這兩叔侄的關係,離她的目標又更近了一步。
她還沒來得及去體會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慶幸還是遺憾,便又遇上了這檔子事情。
並且這一次,她和傅淮洲曾經的所有情分,都被傅淮洲毫不留情地斬斷丟棄。
“為什麼,淮洲哥,為什麼?”安知夏步步逼近傅淮洲,眼眶含淚質問著他,仿佛她自己才是那個被欺騙、被辜負的人。
傅淮洲也並未很配合地很戲劇地隨著她的腳步後退,而是就那樣直直地站在那裡。
如一塊銅牆鐵壁。
身後,是他如今想要保護的人,身前,是如今被他視為蛇蠍的人。
安知夏也瞬間明白過來了身份的轉變,一瞬間仿佛一直提在心頭的那口氣兒突然泄掉了,狀若行屍走肉,嘴裡隻是一直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見狀,林染有些不忍。
也許是孕期激素分泌的原因,她特彆容易被觸動。
在看著安知夏如今的樣子,她竟然也很於心不忍。
並且,看著曾經對自己耀武揚威、步步緊逼的人,如今竟然露出了這樣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一時間在內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走吧。”她上前輕輕拉了傅淮洲一把,想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