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淮洲眉頭皺起,合上了正在翻看的書。
“林染,你這是,看見我還活著,很失望?”
傅淮洲說話的語氣再次恢複到了林染曾經最為熟悉的冰冷狀態。
林染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傅淮洲解釋自己剛剛的失態。
以及,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而她此刻的糾結,在傅淮洲的眼裡又卻被解讀成了另外的含義。
“剛剛你在睡夢中大喊,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副死了親老公的樣子。”
“我本來當時就想把你叫醒起來臭罵一頓,但想想你也是辛苦勞累奔波了一天,還懷著身孕,也就大度不和你計較了。”
“沒想到啊,你原來是在睡夢中喊出了真心話呀。”
傅淮洲的語氣越來越冰冷,房間內的氣溫也降至了冰點。
林染趕緊解釋:“不是的,我剛剛……”
為了讓傅淮洲相信她,林染一口氣說完了剛剛在睡夢中的經過。
她一邊說著,一邊仿佛像是在確認如今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不斷地捏捏自己,又掐掐傅淮洲。
傅淮洲原本被她這無厘頭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但在耐心地聽完了她說的話後,心情卻又好了起來。
“哦?聽你的意思是,你剛剛在夢裡很擔心我?”
傅淮洲挑眉看著林染,語氣變得輕快起來,甚至唇角似露微露出幾分不易被察覺的笑意。
“那是當然了!”
林染又語速飛快地解釋起來,生怕傅淮洲再次誤會了她。
隨著她的解釋,傅淮洲的笑意更甚,甚至到了後來還笑出了眼淚。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染有些不滿地捶了傅淮洲一拳,不慎牽動了他背部的傷口。
傅淮洲疼得眉頭一皺。
林染立刻去查看,隻見傷口以及裂開,鮮血滲出,染紅的繃帶與病號服。
林染趕緊呼喚來了醫生和護士,讓他們快把傅淮洲帶去他的病房休息。
見有人能夠製住傅淮洲了,醫生忍不住念叨著本來就不讓他下床,是他自己非說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沒有什麼大礙了,非要跑到這裡來守著林染。
林染小臉一紅,說什麼都不讓傅淮洲再在她這裡繼續待著了。
傅淮洲走後,傅鴻卓聽說林染醒了,也過來看看她,並且給她安排明天的身體檢查項目。
期間,林染一直欲言又止。
傅鴻卓也明白她想問什麼,但刻意避開,不去談那個話題。
直到他要離開了,林染才問:“安知夏,她怎麼樣了。”
傅鴻卓的腳步一頓:“她死了。”
“她還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就死了。”
“聽當時在場的醫生說,她一直有話想說,但說不出口,聲道被不斷上湧的鮮血給堵住了。”
林染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對自己步步緊逼的人,竟然死得這麼倉促。
說完了安知夏的話題,傅鴻卓想了想又提起了桑家。
“比起安知夏,或許你對桑家會更感興趣。”
林染:“?”
“桑心一,他是故意讓自己生病的。”
“原因是為了,維係住他的家庭,讓他的父母會因為對他的擔憂與愧疚,而不敢離婚。”
“就在你醒來前不久,我收到消息,他把他表弟捅了。”
“他恨他的表弟,或者說是恨他的表弟一家,恨他們破壞自己的家庭,而如今你進入了桑家的視線後,他一方麵並不想讓你真的去救人,另一方麵也是痛恨,痛恨桑家那老兩口竟然還是將他的表弟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他。”
林染唏噓不已。
傅鴻卓接著說道:“然而他沒有想到,他恨錯了人。桑韞並沒有和桑林之有那種背德關係,桑林之是懷著彆的男人的孩子嫁給她老公的,桑韞要隱藏的事情其實是這個,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替人背鍋,桑林之不想那個男人受到她老公的報複……”
“這一切,都和我們沒關係了。”
林染淡淡地說道。
經曆過這一切,她已經想好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正在這時候,傅淮洲再次進入病房,走到林染床前,對她單膝下跪。
“林小姐,可以再次給我個名分嗎?”
林染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傅淮洲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也很開心,竟然也忍不住跟著她笑了出來。
“林染,我……”傅淮洲從懷裡掏出戒指,想要套在林染的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