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關卡的幾個商人打道回府,為避免與大軍相遇,走的還是小道。
“哎,這批貨算是砸在手上了。”
“無妨,遇到這種不可抗力家主會原諒我們的。”
果然,他們才走了兩公裡,便遠遠地聽到萬馬奔騰的聲音。
有人爬上樹冠,眺望遠方。
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沿著通往下邳縣的官道,奔湧而去。
那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真的是玄德公的軍隊。”
“這麼遠你怎麼認出來的?”
“我看到了白馬義從,清一色的白馬!加上其他部隊目測就有三千人以上,暫時還看不到儘頭。”
“這麼大動作,看來這兩人是要不死不休了。”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主。”
“走!”
....
下邳城內。
笮融正躺在美人堆裡,欣賞美人跳舞,嘴裡喝著黃酒,一臉愜意。
他問國丞:“西城門的佛塔建得怎麼樣了?聽說有人在鬨事?”
國丞道:“出了點人命,有人偷懶被監工打死了,那些泥腿子在鬨罷工幫同鄉要安葬費。”
笮融眯起眼睛:“你給了?”
國丞道:“還沒...我準備給他們買張草席打發走。”
笮融站起來,怒摔酒杯。
嚇得舞女四散而開,皆束手而立,低著頭不敢吱聲,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笮融破口大罵道:
“果然泥腿子都不識好歹!”
“偷懶被打死,活該!”
“他們怎麼有臉跟我要錢的!?”
“我這麼大費周章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他們?”
“我這是在幫他們建佛塔,讓他們有一個可以禱告的地方,接受祝福的地方。”
“他們倒好,他們覺得這是在幫我建佛塔嗎?”
“修佛塔竟然還敢偷懶!?”
“讓那些鬨事的滾蛋!換一批更虔誠的人來修!”
“這錢我一分都不會出,你也不許出!”
“這是他罪有應得!”
國丞有點跟不上笮融的腦回路,他自覺自己已經夠狠了。
沒想到笮融更狠。
以虔誠的名義,白嫖工匠的勞動力就算了。
安葬費都不給,花個幾十錢買個草席打發走不是挺好的嘛,又不多。
還不如你桌子上一壺酒值錢。
國丞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照搬,畢竟多話的國丞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笮融這人我行我素,誰反對他,他就裁員。
而且裁員一般都是從頭開始裁。
物理意義上的。
國丞正要走,笮融又把他叫住了:
“慢著!”
“主公何事?”
“我讓那些世家不要去參加劉備婚禮,他們聽話了嗎?”
國丞低頭道:
“隻知道下邳洪氏、陳氏,廣陵張氏,這些大世家都讓人去參加了。”
“還大大方方地送了賀禮。”
“特彆是陳氏和張氏,根據那些從婚禮歸來的商人們所說,他們看到陳登和張紘已經在劉備麾下做事了。”
“估計其他小世家也悄悄送禮去了。”
笮融咬牙切齒,怒道:
“他們這是覺得我不如劉備?”
“下邳那些世家他們腦子被門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