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軫告退後回到了自己府上。
從袖口拿出一張極小極薄的木片,木片上有些特製的細小倒鉤。
飛入他袖口後,倒鉤就直接掛在了他的袖口上了,需要扯爛袖口的線才能取下來。
木片的正背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像螞蟻一樣小的字。
胡軫很難想象用毛筆能寫出這麼小的字,簡直神乎其技。
這讓胡軫不禁冷汗直冒。
這李福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竟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若無其事地將這木片送到他手上。
萬一被發現了,恐怕當天他的腦袋就被掛在城門上了。
雖然這是胡軫的房間,但胡軫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這才開始閱讀李傕的書信。
“你彆忘了你也是西涼人,外麵九成的士兵都是你的同鄉。”
“你的高官厚祿,你的安穩日子,都建立在同鄉的屍體上。”
“難道你不怕這輩子被同鄉唾棄嗎?”
“胡兄,雖說你搶了我的小妾,所以我處處與你作對。”
“但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濟,樊稠等十幾名將軍作證,隻要你願意與我們裡應外合,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
“為了數萬西涼同鄉的性命,我願意公開向你道歉,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胡兄,你要好好想想,朝廷真的信任你嗎?”
“事成之後,拜將封侯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卡片很小,內容也不多,剛好寫滿兩麵。
胡軫把卡片隨手扔進碳爐裡焚燒,看著木片被火焰慢慢吞噬。
他眼神平靜,陷入了沉思。
董卓出事當天,他是第一個獻上降表的。
他以為事情已成定局,再掙紮也沒有用。
不如成為投降的表率。
朝廷為了安撫西涼將領一定會竭儘全力安撫他這第一個投降的將領。
但沒想到,這王允這麼霸道,直接不把他當回事。
甚至要揚言清算所有西涼軍。
這不禁讓胡軫懷疑,王允不對他動手是因為要維持朝廷的信譽,不想落下出爾反爾的罵名。
漢室傾頹已久,曆經數次波折,總算看到了恢複漢庭秩序的希望。
王允年事已高,他沒有時間去計劃什麼發展。
他隻想在有生之年恢複朝廷的威嚴和信譽。
因此他把朝廷的威嚴和信譽看得比他命還重要。
隻是胡軫沒想到李傕和郭汜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竟然真的把朝廷逼上了絕路。
胡軫推開房門,看天空的小雪,歎了口氣道:
“希望明年的天氣能暖和些吧。”
隨後他匆匆往軍營裡走去,丟下一句話:
“乾!乾他丫的!”
......
西涼軍營裡眾將士焦急萬分。
幾個人在那裡來回踱步,坐立不安。
李傕不耐煩道:“你們幾個彆晃了,晃得我頭暈眼花。”
郭汜道:“嘖,這李福怎麼還不回來,這天都要黑了,他不會死了吧?”
樊稠道:“你急什麼,那幫文人討論起來沒完沒了的,很正常。而且今天下雪,又不好攻城,休息一天多好。”
郭汜啐了一口:“你裝尼瑪呢,你不急你抖什麼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