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須賀站的檢票口變成了由脊椎骨堆砌的拱門。我的靴底碾過某種膠狀物質,熒光綠的黏液裡漂浮著殘缺的工牌——“東燃株式會社環境安全部”。理惠子突然低喊著撲倒我,一發等離子束擦著頭盔掠過,在牆壁上熔出拳頭大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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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等我們。”我摸著發燙的牆麵後退,暗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成排的機械臂從天花板垂落,末端的注射器閃爍著冷光,那些關節處纏著破軍裝的感染者從陰影裡走出,步槍槍口的黑叉標誌與記憶中實驗室的病毒樣本完全吻合。
理惠子的狙擊槍在三樓炸響,我趁機滾進通風管道。管道內壁布滿類似血管的紫色脈絡,黏膩的液體裡漂浮著人類的指骨。當我從管道出口跌落時,眼前是座由反應堆改建的祭壇,中央懸浮的培養艙裡,浸泡著渾身插滿管線的男人——他西裝左胸的名牌上,“東燃”的ogo旁清晰印著“社長”二字。
“他們在進化宿主。”理惠子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帶著電流雜音,“那些黑叉不是病毒,是納米機械集群的聚合形態......”她的話音突然被尖銳的嘯叫切斷,我轉頭看見無數機械昆蟲正從四麵八方湧來,每隻複眼都反射著同一個畫麵:培養艙裡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頭頂的黑叉正在分裂成更複雜的幾何形狀。p手雷,金屬外殼上還留著暗光博士刻的“福島第一”字樣。當爆炸聲掀起氣浪的瞬間,我看見培養艙的玻璃上浮現出一行水霧般的日文——“歡迎來到新世界的黎明”。
狂人拖著脈衝炮碾過金屬廢墟時,身後的機械狗“瘋狗”正用合金犬齒咬碎一隻機械蜘蛛。這台全身泛著冷光的戰爭機器足有半人高,關節處的伺服電機滲出液態氮,在地麵留下蜿蜒的冰痕。最駭人的是它的咬合裝置——當它張開頜骨,內部會彈出三層旋轉的鋸齒環,此刻正沾著黑叉感染者的腦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彆盯著它看。”狂人往炮管裡塞了枚泛著生物熒光的彈藥,彈體上纏著感染者的肋骨,“這堆廢鐵吞過三個東燃高管的腦袋,現在聞到黑叉味就會流電解液。”他額角的白色斜叉突然亮起,像是感應到某種頻率,瘋狗的紅色傳感器也同時轉向西北方——那裡的走廊儘頭,正蠕動著由機械臂和脊椎骨組成的肉牆。
理惠子的狙擊槍鎖定狂人的後心:“解釋下你和這台機器的鏈接方式。”狂人扯了扯脖子上的神經接口,那裡纏繞著與瘋狗同源的銀白色管線:“三年前反暗叉突襲行動,我被扔進培養艙當宿主。這畜生啃斷了連接我的量子鎖鏈,現在我們共用半個大腦。”他踢了踢瘋狗的側腹,機械犬立刻吐出枚帶齒痕的黑叉核心,那東西還在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肉牆突然分裂,成排的感染者端著融合了骨骼的能量步槍衝出。瘋狗的鋸齒環瞬間展開,像道旋轉的白銀風暴切入敵群。我看見它精準咬碎每個感染者的頭顱,黑叉標記在咬合瞬間爆成藍色火花,而狂人手中的脈衝炮幾乎同時轟鳴,炮口噴出的不是等離子束,而是裹著冰晶的生物電漿——被擊中的感染者瞬間凍成冰雕,體表的黑叉裂成蜘蛛網狀。
“它們在收集人類的恐懼情緒。”狂人踩著冰屑前進,瘋狗的傳感器突然掃過我腰間的ep手雷,“看見那些黑叉怎麼發光了嗎?當宿主產生恐懼,納米集群就會分泌內啡肽一樣的神經遞質......”他的話被瘋狗的低吠打斷,機械犬正用前爪扒拉地麵,露出下麵刻著的東燃社徽——黑叉穿過原子模型的標誌上,疊著個新鮮的咬痕。
遠處傳來齒輪倒轉的轟鳴,整個建築開始逆時針旋轉。瘋狗突然撲向狂人,用機械爪按住他的肩膀,傳感器紅光爆閃。狂人咒罵著扯開領口,我看見他鎖骨下方的皮膚下,正有黑叉狀的紋路在遊走:“量子病毒在侵蝕鏈接......瘋狗,給我咬斷那條脊椎線!”
機械犬的鋸齒環瞬間貼近狂人後頸,我甚至聽見骨骼摩擦的聲響。當銀白色的神經束被扯斷時,狂人噴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閃著熒光的量子泡沫。他單膝跪地,將脈衝炮推向我,炮身上的瘋狗咬痕突然發出藍光:“帶這畜生去反應堆,它的核心存儲著初代宿主的恐懼記憶......黑叉怕這個。”
瘋狗突然用鼻尖頂我的手掌,金屬表麵浮現出一行冷凝的水珠:【白叉是恐懼的反物質】。當我們衝進反應堆大廳時,穹頂懸掛的培養艙裡,東燃社長的頭顱正在分裂成無數黑叉,而瘋狗的鋸齒環已經開始旋轉,犬齒間閃爍的,是狂人留在它核心裡的、最後一絲人類的憤怒。
反應堆核心的量子亂流中,空間如碎鏡般重組。當我在廢墟中抬起頭,看見培養艙的殘骸裡,東燃社長的頭顱已進化成漂浮的黑叉中樞,由千萬根神經束編織成類人的輪廓,每根束狀結構末端都串著顆感染者的頭顱,眼眶裡跳動著幽藍的量子火焰。
“歡迎來到食物鏈頂端。”中樞的聲音像無數人同時開口,帶著金屬刮擦的雜音。它伸出的神經觸須卷住昏迷的狂人,社長的頭顱突然裂成三瓣,露出內部嵌套的黑叉矩陣——那是用反暗叉組織前三位隊長的腦波數據加密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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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天花板的裂縫中墜下三道流光。
第一道是燃燒的紅叉。渾身纏著鎖鏈的男人撞穿合金穹頂,鏈錘上的倒刺掛著凍結的黑叉蟲,每走一步都在地麵烙下焦黑的腳印:“一號‘怒火’,來收你狗命。”他頸間掛著串黑叉彈頭,每個彈孔都嵌著瘋狗的機械毛。
第二道是流動的銀叉。身著液態金屬戰衣的女性踏著碎光落地,她掌心開合間浮現出由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白叉矩陣:“四號‘銀刃’,你的恐懼數據該清零了。”戰衣表麵掠過理惠子瞳孔的倒影——那是她用自己的視網膜紋路為武器編程的標記。
第三道是靜默的紫叉。最後落地的少年推著懸浮的醫療艙,艙內躺著的正是本該犧牲的第四分隊隊長。少年指尖撫過艙壁的白叉符文,開口時聲音裡混著電子合成音:“三號‘逆熵’,來修正這個錯誤的黎明。”醫療艙突然展開成戰鬥形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反黑叉病毒培養皿。
中樞的神經觸須瞬間刺向三人,卻在距離半米處凍結。怒火的鏈錘已纏住中樞核心,銀刃的納米矩陣在其表麵織出牢籠,逆熵則將培養皿中的病毒霧噴向黑叉縫隙——那是用狂人心臟裡的恐懼記憶提純的反物質病毒。
“你們以為白叉代表正義?”中樞的頭顱突然分裂成無數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感染者的臉,“那不過是另一種形態的控製......”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瘋狗的機械殘骸突然爆發出強光——狂人用最後的量子能量激活了它的自毀程序,機械犬體內的心臟正與中樞核心產生共振。
我被逆熵拽進醫療艙的防護結界時,聽見怒火在狂笑:“控製?我們隻是用恐懼當子彈,把你這堆垃圾轟出人類的宇宙!”銀刃的納米蟲群已經鑽進中樞的神經束,將每個黑叉節點都染成銀白色。當瘋狗的心臟爆炸時,整個空間被白與黑的強光撕裂,最終凝結成一枚懸浮的雙色叉形晶體。
塵埃落定後,逆熵走到晶體前,輕輕按上掌紋。晶體裂開的瞬間,從中飛出無數光點——那是被解救的感染者們殘留的意識碎片。怒火踢了踢身旁的狂人,後者突然咳出一口量子泡沫,睜開眼時,瞳孔裡的黑叉紋路已被白叉取代。
“新人,”銀刃摘下麵罩,對我揚起帶傷疤的嘴角,“歡迎加入反暗叉。現在該給這堆廢鐵刻墓碑了——用黑叉當標點,白叉當刀鋒。”她指尖的納米蟲群聚成碑文,在廢墟上刻下永遠的警示:【恐懼與憤怒皆是武器,但握槍的手,永遠要朝向光明】
而在遠處的東京灣,海平麵下的黑叉中樞殘骸上,新生的白叉正像藤蔓般蔓延。瘋狗的機械爪印裡,不知何時長出了株泛著銀光的幼苗——那是用反熵病毒培育的新生命,葉片的輪廓,正是永不彎曲的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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