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雨晴原本的世界裡,小年輕們想要終止話題都喜歡用“晚安”這兩個字。晚安的意思是指,我不想和你聊天了,你就當我睡覺了吧。
現今雨晴聽檸娘說有些乏了,難免內心帶著一聲冷笑的嗬嗬,她倒是不信的。
無奈這逐客令一下,雨晴點了自己的頭,道:
“那你好生休息。”
檸娘衝著雨晴笑,笑得也爛漫得很。
關了檸娘的房門後,雨晴便又從樓上下來,見那公子哥兒左擁右抱,聽著樓中央的琴娘彈著小曲兒,那細軟柔懦的聲音唱起了曲調,倒有幾分華夏江南女子的風情。
雨晴一笑,提腳就往樓門外走,公子哥兒卻回頭,望了一眼雨晴的背影,還對著身旁的姑娘問道:
“這少年郎,可是常客?”
“非也,怎麼?太子可是對這少年郎上了心?”
公子哥兒輕笑。
雨晴神識大敞,聽得清楚,心也是一咯噔。難怪覺得這男的有幾分像赫連天麗,一個爸生的,能不有幾分像嘛。
出了樓,就見遠處夜天提著燈籠,矗立得像座雕像,她衝夜天招手,走到了夜天的麵前,麵露微笑,娓娓道來:
“師兄,這樓裡的姑娘個個身懷絕技,人美聲甜,身段兒也好,水蛇腰~”雨晴說著,雙手舉著,擺出了大波浪的造型來,衝著夜天一個勁使壞的眨眼。
夜天不為所動,眼微眯,神情中帶著點兒不屑,不語。
雨晴覺得沒意思極了:“師兄,你這麼板正,將來找對象,哦,不對,找道侶可難得咯。仙子們可不喜你這樣無趣的人。”
夜天微眨了自己的眼睛,越天閣裡的姐妹們明裡暗裡地都在誇他人品好,長得又帥,可惜了,他是沒瞅著合自己眼緣的。
這番,竟不想多作解釋。
雨晴一拍手:“要緊事忘了撒,檸娘接到了封信,應是林公子的吧?她把我攆了出來。”
“嗯。”
夜天這才應了雨晴一個字。
雨晴用自己的手臂,碰了碰夜天的手臂,夜天嫌棄地遠離。
她道:“師兄,你怎麼突然間這番悶了?該不會見我男裝,看上了我,你害羞了吧?”
“你胡唚個什麼!”
夜天說著,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小師妹確實與眾不同,就連腦海裡麵想的事情,都是他難以想象,或者說,根本就想不到的東西。難道差個七歲,就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師兄!”雨晴說著,拽了夜天到了屋簷下麵,屋簷的陰影遮住了他們兩人,將他們藏進了黑暗中,“檸娘出來了。”
夜天掏出了兩張符咒,符咒金黃色,上麵是紅色的字,他將其中一張貼到了雨晴的肩胛骨上,符咒一碰人體,立即燃燒了起來。
為了賺取更多的靈石,宋長老生產的符咒,基本上是一次性的。也有可反複使用的,反複可使用的,完全是因為彆的符咒師搶了他的銷量,他破不得已才升級了符咒,讓其耐用度變得更高。
夜天將另一張貼在了自己的身上,這貼也貼得講究,需用食指同中指並攏,夾住符咒,否則符咒一碰到人手,觸到人體內的靈氣,就自燃了。
二人大搖大擺地跟在了檸娘的身後,檸娘正門出樓,應是找了借口。
跟著檸娘穿過人群,竟到了明影湖邊。
明影湖鬨“鬼”一事,弄得城民惶恐,湖邊原先常聚集婦人浣紗,現今倒未有船隻,更未有琴女立於船上,隔湖傳唱。
檸娘敢來這裡私會,也是膽大。
林公子舉扇,仰頭望月,佇立於石橋上,留檸娘一倩影,翩翩公子。
“林郎。”
檸娘的步伐加快,嬌聲喚著。
林公子手搖折扇,緩緩轉過身來,皎潔的月光灑在這公子的俊容上,氛圍感拉得滿當當的。
雨晴看了,都直呼把妹內行。
這整就一“公子月下,折扇迎佳人,水波皆蕩漾”。
“檸娘——”
子安將這“娘”字,拖了尾音,酥得很。
內行!
子安衝檸娘微張開雙臂,檸娘秒懂,雙手緊抱子安,如小鳥般依偎在他懷裡。
檸娘比子安矮了一個腦袋,貼他貼得比膏藥還要黏。
雨晴忍不住撇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湖麵,這兩人如此行徑,就是虐狗,剛這番想著,見得湖麵漣漪散開,一圈又一圈的。
她連忙揉了自己的眼睛,莫非鮫人要出來了?
又看向了夜天,見夜天早已祭出了自己的長劍,這劍細長如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