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麵的山,叫天罩山,蜿蜒連綿,足有數十裡。
不同於關外北冥山的光禿荒寂,冬雪消融後北罩山,植被茂盛,飛禽走獸繁多,充滿了生機。
此刻,麵向樹林方向的一處懸崖上,立著一個身穿著銀色錦衣的男子。陽光映照在他蒼白透明的麵孔上,讓他的麵孔顯得玄虛莫測。
此人赫然是天機神侯宮柳行。
宮柳行朝前方眺望,策馬狂奔的許刺寧,還有身後那片如浪潮湧動的彩色霧氣,都儘收他眼底。
由於距離遠,許刺寧身形在宮行柳眼中顯得很渺小,這讓宮柳行產生了一種俯視螻蟻的感覺。而芸芸眾生,在他眼中,就是任他玩弄踐踏的“螻蟻”。
他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江湖第一人的陰謀。
“東庭之主,你不是很威風嗎?你不是勢頭直逼我天機神府嗎?怎麼現在如此狼狽了?自己花錢買凶殺自己,荒唐之極,可笑之極。恐怕你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而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你少年得誌,畢竟還是嫩了。嗬嗬……”
宮柳行自語完,發出嘲弄的笑。
這時候,一個三十多歲,容貌醜陋的男子小心翼翼走到宮柳行身後。他是宮行柳心腹,叫楊恢。
楊恢低聲稟報。
“神侯,山中發現了殺獄的人。他們在林中設伏。遵照神侯命令,我們的人向西撤了。”
宮柳行的目光仍然望著許刺寧奔逃的身影。
“殺獄已布下完美殺局,今日許刺寧在劫難逃。這節骨眼兒上,我們的人千萬不能暴露。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殺獄懷疑。計劃了一年,絕不能功虧一簣。誰壞我事,就把誰碎屍萬段,殺其全家!”
“神侯放心,絕不會暴露。”
“再通知‘他倆’,許刺寧死後,就趕緊登場。這個世界就如一座大戲台,眾生如戲子,無非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是!”
始終,宮柳行眺望許刺寧的目光沒有離開過。
楊恢離去後,宮柳行伸出手臂,一隻手朝著“渺小”的許刺寧做勢抓了一下,又朝著許刺寧身後追趕的殺手們也抓了一下,然後他將拳頭攥的緊緊的。
“許刺寧,無間殺獄,沒想到吧,你們都被我玩弄於股掌,而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無論是稱霸江湖,還是奪取《九死神功》,你們都不配,普天之下,隻有我宮柳行,才是真正的天選之子!哈哈……”
……
紅兒馱著許刺寧朝著天罩山奔來。一路狂奔,更是導致它受傷位置血流不停,灑了一路。
就在離山麓隻有幾丈距離時候,紅兒再難以支撐,它四蹄一軟,“撲通”朝地上撲去。許刺寧身形也從馬背上掠起,落在地上。
看著倒地紅兒,許刺寧心如刀割。
紅兒也看著許刺寧,為了主人,它拚儘了最後氣力。它眼流下淚水,朝著許刺寧嘶叫,讓主人趕緊跑。
“紅兒,你不會白死的!周鵬他們也不會白死的,這筆賬,我讓他們十倍奉還!”
許刺寧看了紅兒最後一眼,轉身朝山林掠去。到了山前,許刺寧身形如飛鳥投林,沒入茂密山林。
這時,那個神秘幽冥的傳音又在許刺寧耳畔響起。
“東帥,逢林不入,隻走山穀。東邊有座峰,形如獵叉,叫獵天峰。接下來,你再不會聽到我的聲音,一線生機,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