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凰被封住穴道,既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隻能以那如寒月般冰冷的目光直視鬥笠人。
她的眼神中,充滿被冒犯的憤懣,寒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視。
鬥笠人略一思索,伸手解開了她的啞穴,語氣儘量柔和:“月王,若有冒犯,還請見諒。我出此下策,實非本意。隻是因月王你風神無雙,讓我情根已種,無法自拔。”
這鬥笠人倒也直率,直言不諱。
“你放心,”他頓了頓,低聲道,“隻要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我絕不會傷害你。”
儘管落入這位可怕人物之手,秦凰身為大月場首座,氣度依然從容冷峻,毫無懼色。
她聲音冷厲,目光堅定道:“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鬥笠人凝視著她,那目光中也同樣充滿堅定,毫不動搖,他道:“我做事,從不後悔。哪怕粉身碎骨!”
說罷,鬥笠人再次封住了秦凰的啞穴,將麵具重新覆在她的臉上,將那張絕世容顏掩去。
這一切,都被遠遠尾隨的許刺寧儘收眼底。
儘管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憑鬥笠人的舉動,許刺寧判斷,對方暫時並無傷害秦凰的意圖。
他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殺獄的人一定也在設法追蹤鬥笠人,尋找秦凰的下落。所以鬥笠人當務之急是離開這是非之地。
若鬥笠人真的獸性大發,意圖侵犯秦凰,那他也豁出去了。
這時許刺寧肚子發出一陣咕嚕聲,也就在清晨時候,他吃過兩個野果,肚子也開始抗議了。許刺寧抬頭看了眼天空太陽,估摸著現在應該是申時了。
他破墓出來,已經有幾個時辰了。
不知何時,天空也變得有些灰蒙。
這時候,山林間忽有雨絲飄落。
初時隻是幾滴細雨,輕輕點點,如絮似塵,從葉尖滑落,落在石上、草上,發出微不可察的聲響。
隨後,雨勢漸漸加大,林間蒙起一層淡淡水霧,天地間似籠上一層灰藍色的薄紗,迷離而幽冷。
風也起了,帶著細雨穿林過樹,枝葉搖曳,也發出簌簌的聲響。
在這樣的風雨中,鬥笠人提著秦凰,依舊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林中。
而許刺寧,則如一隻潛伏的“獵貓”,悄無聲息地遠遠追隨,不敢有絲毫驚擾。
快要出山時,鬥笠人忽在一處崖壁下停住了腳步。
那處崖壁有一塊天然岩石微微凸出,恰好可以遮擋風雨。
鬥笠人目光如刃,冷峻地掃視著四周,仿佛連風雨都逃不過他的警覺。
而許刺寧依舊像一隻屏息凝神的獵貓,隱藏著自己,監視著鬥笠人。
鬥笠人顯然是在等人。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風雨之中,幾道身影破雨而來,朝崖壁下掠去。
為首一人,正是楊恢。
他身後數人在距離崖下幾丈處停下,警惕地戒備四方,而楊恢獨自一步步走近崖下,臉上沾滿雨水,衣衫早已濕透。
他抬手抹了把臉上雨水,目光落在秦凰身上,語氣難掩興奮:“這是?”
鬥笠人道:“是月王。”
楊恢神情微變,透出一絲失望。他心中清楚,此行最重要的目標其實是“貓兒”,而非大月場首座。但他沒敢說出口。
隨即,他向鬥笠人簡要彙報了山中局勢,神情漸漸凝重:“可以確定,殺獄的人已經進山,人數不在少數。恐怕不止妖風獄主,還有其他獄主也來了。我已下令兄弟們儘量避開他們,彆起正麵衝突。”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殺獄此時插手,我覺得不僅僅是為了那個怪物,背後恐怕另有圖謀,事情沒那麼簡單。”